重生后,死对头成了我师尊(26)
谢流南与沈俞卿也不知说些什么了,竟不到半个时辰,谢流南就从屋内出来了,贺绎此时正在门外不远处,眼看着谢流南朝他这边走来。
谢流南走至他身边,道:“一起聊聊?”
贺绎道:“好啊。”
两人一起走到凌芜山后的孤亭。
此亭子下方悬空,只有内侧与山相连,若站上去向下望,如登云端,境界美妙。
两人在此处站定。
贺绎:“要说什么?”
谢流南道:“只是想告诉你,珍惜现在所得的一切。”
“此话怎讲?”
谢流南虽是个瞎子,但容貌尚好,此刻他“望”着远方,微风浮动他的红衣。
“因为这些不属于你。”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贺绎就发现,谢流南说话阴阳怪气的,字句似浮在空中,飘忽不定,意思不明。
他有些好笑道:“抱歉,不懂你再说什么。”
谢流南道:“放心,你很快就会明白。”
两人不欢而散。
贺绎回去看沈俞卿,沈俞卿见到他神情稍微带着些不安,他问:“谢流南都与你说什么了?”
贺绎走上前,伸手捏住沈俞卿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他盯着那张脸瞧了半晌,舌头顶了顶腮帮,道:“你究竟瞒了我些什么?”
“……”
沈俞卿将脸扭去一旁,道:“没什么?”
贺绎道:“很好玩是吗?”
“……没有。”
“那为何不肯对我说真话?”
沈俞卿颤声道:“他都告诉你了?”
贺绎:“……对。”
沈俞卿这才彻底慌乱起来,
今天站了一天,贺绎有些累,他迈步朝床边走去,就见沈俞卿也跟着走了过来。
他站在他身边,问:“你全都知道了?”
贺绎义正言辞:“嗯。”
沈俞卿捏紧双手,道:“那你为何还是这个态度,狗东西。”
贺绎:“??”
“你瞒我事还是我错了?”
沈俞卿神色恢复与平日一般的平淡,冷笑一声,道:“你在骗人。”
贺绎:“……”
“笑话,我骗你作甚。”
沈俞卿冷眼相对:“滚出去。”
贺绎:“……”无情。
贺绎刚进屋没到一时辰就被赶了出去,对此,他很是气愤。
偏偏好死不死地又遇上谢流南。
谢流南抬着头往前走,当他是空气,贺绎本认为谢流南没注意到他,结果谢流南却在他身边停了脚步。
贺绎心道:“……当真是阴魂不散。”
谢流南永远是笑着的,与早上唯一的差别就是腰间的物品由扇子换成了玉笛,他声音里带着笑,道:“好巧啊,又遇见你了,要不要再聊聊?我告诉你一些关于沈俞卿的事。”
贺绎一听便来了兴趣。
刚刚沈俞卿听见谢流南将所有的事都告诉自己后那表情……显然有事。
虽不知谢流南嘴里的话能不能信,但贺绎还是道:“讲讲看?”
“知道我眼睛为什么瞎了吗?”
“不知道。”
“这双眼睛,现在在沈俞卿的身上。”
“……”
谢流南道:“信吗?”
——沈俞卿那双颜色极淡的眸子浮现在眼前。
贺绎点头:“我信,继续。”
谢流南便又道:“你应是知道他受天道之刑,可不想想为什么,他那种人,会犯什么惊骇世俗的大错?”
“看我的手。”谢流南举起他缠绕着白带的双手,将白带一层层掀开,露出的是一触目惊心的皮肉外翻的疤。
他道:“熟悉吗?”
贺绎道:“天道之刑?”
“没错,错是我犯的,刑罚他替我受。”
贺绎皱眉:“为何?”
谢流南嗤笑:“为何?这还用问吗?他那种人,对自己徒弟,那可是愿意用命去保护的。”
“……”
“他替我受刑,我前去救他,被天皇看穿,于是我也承受了一半的刑罚。”
“他没了眼睛,我心疼,就把眼睛给了他。”
谢流南问道:“难道你没发现沈俞卿他很少用灵力吗?遇到妖魔鬼怪只是挥剑。”
“那是因为他没有多少灵力了,现在的他被人杀,轻而易举。”
话落,绕过贺绎,一声告别的词也不说,静默着离开此地。
贺绎驻足原地,一动不动,在外吹冷风。
时间飞逝,转眼,已到黑夜。
他一整天都在沈俞卿寝房进进出出,现在夜已深,贺绎再一次入了沈俞卿房间。
门开,一缕月光洒入屋内——寝房里没点烛火,屋里除了月光,就是黑暗。
沈俞卿一人坐在床上,屈着腿,背部靠床头。
脑袋上的耳朵耷拉着,身后的尾巴将自己圈了起来。
月光照耀他身,孤独意味不言而喻,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