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就像是和司曜站在了统一战线。

“我知道你是被他带回望仙城,多少念着他的一份香火情。”司曜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连带对无名突然冲出来挡路的愤怒都消散了不少。

司曜的目光从无名脸上转开，伸手挥开无名仍旧握着他手臂的双手，“你们告别吧。”

司曜没用多大的力道，但无名却不可避免的因为司曜的动作而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将心头突然出现的复杂情绪压下，无名蹲在从头到尾都没给他半个眼神的飞鸿身侧，连问都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飞鸿这副心死如灯灭，明明也没有重伤，却被司曜当成沙包打，丝毫不还手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心求死。

无名叹了口气，追着飞鸿的目光又在另一侧蹲下，伸出手在飞鸿完全放空的目光前晃了晃，还是没得到任何回应。

“你怎么了？”明知道这么问八成白费口舌，无名却不知道还能怎么问。

不出所料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无奈之下，无名只能换个方式，“你要是死在这里了，御棋怎么办？望仙城怎么办？”

虽然飞鸿从未用言语表达过对望仙城的感情。

但多年好友，无名又怎么能不知道飞鸿对望仙城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就像龙山对他，即便早就龙去山空，仍旧是他的家。

望仙城对飞鸿的意义更加不同。

飞鸿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无名的话。

就在无名以为自己再次失败，想要再找其他切入点的时候，飞鸿突然开口了，“无名，不用管我，我早就该死了。”

无名默默握紧拳头，突然有点想打人。

“至于望仙城……”飞鸿的目光移动到无名脸上，眼中闪过浓浓的复杂，“师弟才是城主，他会比我做的更好。”

“你师弟如今还在旭日之森的大营中，连疗伤都要看魔族的脸色。”无名简单的叙述御棋如今的遭遇，毫不客气的撕破了飞鸿的自欺欺人，“他被揠苗助长早就长歪了，不需要望仙城捞他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能撑起望仙城？”

无名越看飞鸿消沉的模样就越是来气，说话也越来越没有克制。

“你还不知道吧，望仙城在你师弟的管理之下，遍地都是潜伏的水晶人，其中有一个和你给予厚望的好师弟整日朝夕相对。”

飞鸿听见‘水晶人’的时候瞳孔猛的缩紧，瞳孔的焦距终于汇聚，目光灼灼的盯着无名，“水晶人？不可能！”

无名见飞鸿好不容易有了反应，当即将望仙城的水晶人全都告诉了飞鸿。

略去怎么发现水晶人源头的过程不提，毕竟潜伏在望仙城搞事说出来也不好听。

光是确定的望仙城水晶人名单，和无名知道的这些水晶人都做了什么，一桩桩一件件说出来也是触目人心。

旁边站了良久的司曜突然觉得有些不耐，他只允许无名和飞鸿告别，怎么聊了怎么久？

但看到飞鸿眼中升起的生机后，司曜又不着急了。

有生欲才好，这样死亡的时候才会痛苦。

无名好说歹说，终于唤醒了飞鸿的责任心。

他转头看向定定望着这边的司曜，哑声道，“这条命就是他的，我一定会还，只是我还有事要处理，等……”

“凭什么等？”司曜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飞鸿的话，冷笑道，“当年你们望仙城哄骗龙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龙有没有没有了结的心愿。”

旁边打算劝说司的无名闻言顿时闭上了嘴，怔怔的望着眼眶突然发红的司曜。

飞鸿眼皮抖了抖，坚定的握住手心中已有裂痕的逍遥剑从地上爬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就各凭本事，看是你能留下我的命，还是我能为自己争到时间。”

无名纠结的抓住头发，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没用。

怎么就在恢复记忆和力量的时候被吓醒了。

哪怕是知道龙献祭龙山到底和飞鸿有多少相关，他如今都不会这般进退不得。

司曜右手再次出现血色的长戟，出手前却望向无名，“回大营去，不要再上山了。”

飞鸿同样劝说无名，“这是我和司曜的事情，你不要掺和进来，快下山去吧。”

顶着司曜越来越锋利，似乎马上就会忍不住亲自送他下山的目光，无名不甘不愿的挪动脚步，慢慢朝着山下而去。

然而等到感觉到半山腰的两个人打起来了后，无名又换了个方向悄悄的回来了。

一个是他的挚友，一个是他……喜欢的人。

无名怎么可能就这么下山。

虽然飞鸿可能在他被迫献祭龙山上不完全无辜。

但无名没办法在什么都没想起来的时候，就眼睁睁的看着挚友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