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心怀蜜谋(120)

岁行云神秘兮兮地挑眉笑:“我猜是让大伙儿出门闲逛,大街小巷地去吃吃喝喝买东买西,你们信不信?”

昨日李恪昭提到,久在他国,对缙国的许多细事已缺乏了解,为便于后续在政务上有所建树,需派人往市面上切实了解民生诸事。

飞星今日召集众人,正是去街面上问询各类物价。

不过如今李恪昭无朝职,他名下的人算不得官家人,去做这种事只能与寻常百姓一样沿街问过去。

顶着“晒死秋老虎”的大太阳不说,想也知会挨不少白眼,绝非轻松差事,岁行云不过是玩笑胡侃而已。

“你又满嘴跑马。天底下哪有你说的那般好差事?”司金枝笑她。

说说笑笑着便到了前院。

此时十二卫中除朱雀、瑶光留守,其余十人全到场;而当初在西院受训的连城、钱阿寿、郑石陆续赶来。

飞星乍见她们三个,疑惑愣怔:“没点你们啊。”

“王都这么大座城池,十几人未必能在一日之内走完,多个人多份力,不好么?”岁行云不以为意地笑笑,就要入列。

“你可同去,她俩不行,”飞星尴尬挠头,“咱们缙国民风虽不像蔡国那般苛刻,已婚妇人可独自上街,但未婚女子同样不能轻易抛头露面。会被人指戳说不检点。”

司金枝与花福喜闻言,如被兜头一盆冷水泼来,顿时垂头丧气。

同样为主公出生入死,同样摘除奴籍,连城、阿寿等几个男子就可以办出门的差事,她们却只能被迫闲置。

以小见大,她们在府中的地位很快就会落于下风。

“出个门怎就不检点了?!什么乌糟糟的风气!”

岁行云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未与飞星为难,揽着司金枝与花福喜,脚步重重地往回走。

*****

司金枝与花福喜蔫头耷脑回了她们的住处,岁行云闷闷往风和院去看叶冉。

到了风和院门口,险些与明秀迎面相撞。

“我、我没瞧见你,对不住。”明秀迅速低头,瓮声瓮气地说完后,飞快离去。

这是来看望叶冉,却被骂哭?岁行云一头雾水地进了风和院。

叶冉照例坐在月牙湖边,却不似前几日那般沉郁发呆,神情平静地在钓鱼。

纵然痛失一腿,叶冉那份过人的警醒仍在。听闻后背有轻细足音,他立刻回头,眼神凛冽。

见是岁行云,他松了肩背,冷淡撇嘴:“有事?”

“心里烦。公子不在,飞星带人出门了,有些话与旁的同伴又说不着,只能来寻老大哥你开解。”岁行云鼓腮,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就地坐在他身侧草地上。

叶冉手执钓竿,高坐椅中,乜眼以余光俯视她:“烦什么?”

“先不说那个,”岁行云仰头觑他,“我在院门口遇见明秀,听声音怎么哭唧唧的?你骂她了?”

近几日叶冉虽还是沉闷,却明显缓和许多,不曾听闻有迁怒旁人的先例。是以岁行云才更觉古怪。

“谁骂她了?”叶冉烦躁嗤鼻,“她提了个事,我没答应。”

岁行云蹙眉想了片刻,不太确定地发问:“是关于她的姓氏么?”

如今大家都已找李恪昭赐了姓氏,只剩明秀。李恪昭让飞星问过她两回,她都说还未想好。

旁人不明其意,岁行云却多少能猜到点。毕竟后世战史上白纸黑字写的可是“叶明秀”。

“她说她想姓‘叶’,”叶冉绷着脸看向湖面,从牙缝中挤出后话,“叶冉的叶。”

明秀这话,差不多就是求亲之意吧?

岁行云眨巴眨巴眼,旋即嘿嘿低笑:“不愧是成大事的叶明秀。”

“少起哄!当我缺了一条腿就揍不动你了?”叶冉瞪她,隐怒低吼,“说了我没答应!再废话就滚蛋!”

“没答应就没答应吧,吼什么?”岁行云揉着耳朵,嘟囔道,“好好好,我不掺和,不说这个。说我的事,说我的事。”

见她识相,叶冉神情稍霁,重望着湖面:“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岁行云盘腿捧脸,望着湖面将先前发生的事大致讲了,闷闷叹气。

“叶大哥你看啊,金枝在西院算是除你我之外最强的吧?勇毅踏实又忠诚,还难得肯学、擅思,若是多加栽培,分明大将之才。如今却因女子的身份就被连城他们压着风头,连这种小差事都不给她担,将来可怎么好?”

“民风如此,倒也怪不得飞星,”叶冉被她惹得也跟着叹气,“公子早有心改变此现状。不过,自古移风易俗难比移山,闹不好要等到咱们这辈人白发苍苍去了。”

岁行云听得胆战心惊,冷汗涔涔。

对哦?后世史书上只记载着“缙王李恪昭大开男女同等之先河”,却没说这事真正实现是在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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