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心怀蜜谋(34)

“还让你们太闲了,”李恪昭冷眼扫过二人,“跟我进书房。”

岁行云跟上,歪着脑袋好奇觑着他追问:“公子要吩咐我差事?”

“你的差事简单,今日的十五字还没认,”李恪昭回眸向飞星甩出一记冷笑眼刀,“至于你,事就多了。”

飞星惊得一蹦三尺高:“还来?!我有多忙公子您能不清楚?又不给我添人手,这是要逼得我薅一把头发吹出八十个我么?”

“吹出八十个你,你就不忙了?不会的,”李恪昭嗤之以鼻,“须知你缺的并非人手,是脑子。”

岁行云乐得都忘了身上酸疼,哈哈笑得惊了树上飞鸟。

而惨遭羞辱的飞星敢怒不敢言,只得以一招平地空翻表达心中郁郁。

*****

接连两日早起在西院练武,岁行云此时是提笔就抖,写出的字宛如鬼画符。

好在旁桌的李恪昭专注与飞星说正事,并未腾出空来监督催促,她便趁机搁笔,一边揉着酸疼的胳膊,一边支着耳朵听他俩说什么。

“……前三日她都是大清早就跪在府门口,最多一个时辰就走。您说按兵不动,我便只是让人在影壁旁的树梢上盯着。今晨她没再来,我便立刻安排了人往齐文周府邸周围打探动向,据说是她病了。”

飞星这番话让岁行云蹙眉。听起来,是在说岁敏?

李恪昭冷哼:“说你缺脑子,你还不服气。我叫你派人盯她,仅仅是为确认她每日来不来跪?”

“糟!”飞星如梦初醒,懊恼抱头,“您的意思是,齐文周今日出门了?!”

“方才蔡王遣使来传,让我明日进王宫赴宴。如此,你说齐文周今日是否出门?”李恪昭寒声不豫。

飞星低声哀嚎:“完了完了。那他今日就是去见了卓啸,还是他祖父齐林?”

弄清楚齐文周今日向谁求助,使之说动蔡王命李恪昭进宫,这直接关系着对明日事态走势的预判。

李恪昭被他问得来了气,一巴掌削在他头顶上:“命你主责探事,你问我?!”

飞星自知有过,不敢还嘴更不敢还手,抱着头叫苦不迭,连连自责。

岁行云忧心忡忡地看向李恪昭的侧脸:“明日就这么两眼一抹黑地进宫去,公子您不会有危险吧?”

飞星只安排了人盯岁敏行踪,却未留心齐文周今日去见过谁,这让李恪昭陷入被动,甚至不能确定明日真正的对手是谁,届时只能全靠随机应变,形势不妙啊。

“这些事我自会应对,不必你分心发愁。你不专心写你那鬼画符,”李恪昭倏地扭头瞪来,“总看我做什么?”

岁行云尴尬地动了动肩,扯出笑脸:“我手酸,就歇一小会儿。没看您,没看您,我正和您同仇敌忾,帮着瞪飞星呢!”

“我自己没眼睛?要你帮?”李恪昭语气不善,唇角却隐隐上扬,“老实写字。”

“是。”岁行云不懂他在高兴什么,但也没多问,乖乖听命执笔。

别说她不懂,李恪昭自己都不懂自己在高兴什么。

*****

次日清早,岁行云进西院之前,李恪昭已整装进宫。

她心中七上八下地迈入西院,惊见飞星居然也在,立刻急了:“你怎未随公子进宫?!”

飞星还未答话,叶冉神出鬼没地从他背后冒头,提溜着他的后衣领,咧嘴笑得凶残。“因为他得挨老子一顿揍!”

看来叶冉气得不轻,都自己给自己抬辈分了。岁行云啧舌:“他……又做了什么?”

“这混球昨日从我这儿偷人!”

“你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也嘴瘸?”飞星反手与叶冉缠斗起来,边打边悲愤申辩,“偷你大爷的人!那是公子让我将他们几个带去的!有本事你去揍他!”

“这不就是因为不敢揍他,这才只能加倍揍你么?”叶冉咬牙切齿,拳来脚往间周身如挟风雷隐隐,“人你偷就偷了吧,竟是带去赌棋用的?!老子精心训出的一颗颗好苗子,就做这般没出息的玩乐?!”

其实岁行云第一次见叶冉就看出,他与李恪昭、飞星虽然都有习武根底,但他与李恪昭和飞星有明显不同。

除了因年长一轮而更多几分成熟稳重外,他身上有种“一脚踩在死字上”的肃杀血气。

那是有过真刀真枪临敌经验的战士才会有的气质,岁行云不会错辨。

此刻再见他与飞星动手的场面,她更能确定自己的判断了。

无一招一式是花哨赘余,全是力求一击毙命的刚猛杀招,却又很有分寸地不会真正伤害到同伴。游刃有余,收放自如。

飞星被叶冉死死压制并非技不如人之故,是因实战经验欠缺之故。

“叶大哥,昨日其实也不算玩乐,”岁行云扬声笑喊,不偏不倚道,“如今我们缺临敌实战的机会,昨日那种棋局,在这短处上很有补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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