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心怀蜜谋(9)

“多谢提点,我记下了。”岁行云啧啧舌,心中满是嘀咕。

如此严防死守,不是摆明告诉旁人“西院藏着天大秘密”?如此欲盖弥彰的傻把戏,不该是李恪昭所为啊。

这事也没法向个小僮打听,岁行云只得按在心中暂且不提。

如此,一时便无事可做,岁行云就叫容茵领着自己在府中四下认认路。

“顺道瞧瞧能不能揪住飞星和早上那黑脸大块头,叫他们向你赔礼。”岁行云笑着地挽住容茵的胳臂。

容茵懊悔地猛摇头:“姑娘,还是别了吧?都怪奴婢一时嘴碎!您快快忘了这事,奴婢没委屈什么,犯不着您亲自出面得罪公子跟前的人。”

边任意闲逛说着话,居然就那么巧地与飞星碰上了。

容茵赶紧拽住岁行云,拼命使眼色制止,岁行云却不为所动:“你就在这儿等着,我过去与他说。”

岁行云抬了抬下颌,示意飞星随自己到不远处的树下。

“这位朋友,有个事你好不好配合一二?”岁行云回头以目光指指那焦虑到绞手指的容茵。

“早上你和你黑脸同伴将我的容茵惊着了。当然,我知你们也是权宜之计,没什么错处。只是容茵什么也不了解,到底无辜受惊。往后就是‘自己人’了,你给我个面子,带上那黑脸同伴向她赔几句软话稍作安抚。如此,大家都有台阶下,成不?”

岁行云上辈子在军中与同袍们混惯,每逢换防休整时又多在酒肆、戏院、赌坊、斗马场之类龙蛇混杂的地方消遣纾怀,便养成了个“见人自带三分熟”的脾性。

她这话说得痛快,在情在理,飞星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但提了个折中方案。

“夫人您看,只我一个去向她赔礼成不成?叶冉那厮只有公子镇得住,跟谁面前都不肯服软的。”

“成,”岁行云单手叉腰,以指尖轻挠眉骨,“对了,叶冉是什么人?”

飞星答:“回夫人,叶冉原是咱们缙国王君跟前的近卫武卒。公子当年离缙质蔡前,王遣亲卫十二人随护左右,由叶冉统辖。”

“你是说,这偌大质子府,安防之事全靠叶冉率十二人卫队?”岁行云有些惊讶。

质子为维系两国邦交,常年客居异国,说直白些就是人质,当然不会有哪国允许一个质子随身带万人大军。

可好歹是贵胄公子,飘零异国,生死靠时运,明面上连几十百把个府兵都无?也忒惨了点。

“那倒不是。府外四围巡防由仪梁城中卫派兵轮值。叶冉及他的手下只管咱们府门之内,通常守……呃,守府内。”飞星急急收口。

西院。叶冉率十二亲卫守的一定是西院。

见飞星似不便多提,岁行云识趣地笑笑,不着痕迹换了话题:“你也属十二亲卫之一?”

“非也。属下原是公子母族的家生奴,七岁那年被送给公子。公子做主替属下摘了奴籍,让识字习武,之后便一直留在公子近前了。”

“这么说来,你在公子面前,定然比那叶冉更得看重?”岁行云状似随意与他闲话起来。

飞星轻恼地哼了一声:“这可不好说。”

“哟,朋友,你这一哼听着可有些酸味,”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挑眉,“未请教,你与那叶冉,谁更能打?”

“倒是从未与他切磋过。待我找茬同他干一架分个胜负,届时请夫人来观战!”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勇武少年最是激不得,争胜之心霎时就沸腾起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可别只会空口放大话。”岁行云眯眼笑着,心中迷雾重重。

西院对李恪昭来说显然很重要,那叶冉在李恪昭身边的地位就不言而喻。

可是,如此重要的一个人物,还有面前这七岁起就跟在李恪昭身边的绝对亲信飞星,为何她上辈子竟闻所未闻?!

“对了飞星,除了你与叶冉之外,公子手下还有谁能打?”

“十二亲卫个个都不是善茬,一个能顶别家八个,没有不能打的。哦,但他们比起我与叶冉,那就还差点。”飞星自吹自擂。

岁行云若有所思地笑了。

得找机会认认这十二亲卫,说不定里头就有她要找的“那个人”。

*****

未时日央,天暖气清,有黄蜂课蜜,有紫燕衔泥。

岁行云跽身坐在李恪昭的书房内,止不住好奇地左顾右盼。

上古造纸技艺尚不成熟,书籍卷册多以竹简、绢帛或羊皮之类为载体,通常三五万字著述就需费十卷竹简,是以这时的人读书,不但费时费钱还费地——

若家贫,连个藏书的地方都挪不出来。

岁行云忽然想到,根据《缙史.天命十七年》那段记载来看,李恪昭离开蔡国应当就是因卓啸弑君窃位,并欲杀他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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