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的心情很复杂。
谢蓟生死死的拿住她的底线,在那附近疯狂的试探。
可到底,也没做出进一步的尝试。
阮文知道,自己应该满意,起码他没做出真的让自己伤心的举动。
可她总觉得自己似乎下错了这步棋。
“我是不是应该找她好好谈谈?”
“你们夫妻俩,有的是机会。”
阮文纠正陈主任,“我是说任凤杰。”
这让陈主任有些嫌弃,“你跟她有什么好谈的?”
别说阮文,若不是谢蓟生请她走这一趟,陈主任都不乐意去派出所。
“我应该跟她推心置腹的谈一谈。”阮文强调了一遍,“我还没跟她认真地谈过,就当是做最后一次努力了。”
任凤杰毕竟是烈士遗孀。
陈主任拿她没办法,“那也不巧啊。”明天是元元的生日,到时候汪家和阮文的姑姑表哥都会来给小朋友庆祝生日。
阮文明天肯定走不开。
那就后天?
可后天这时候,武装部的人早就把人带走了。
“择日不如撞日,我觉得现在就挺合适的。”
阮文看了眼躺在床上睡容香甜的女儿,“主任,您帮我照看元元,我去看看她们母女。”
存了心思,阮文不打算把这事留到明天。
现在能处理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她是行动派,都没给陈主任规劝的机会,小臂上挽着一件外套,直接出了去。
陈主任看着关上的门,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孩子。
她低声一叹,“怎么什么事都往你身上堆呢?”
……
派出所没想到这个点迎来了不速之客。
不过瞧在人给带来了两盒烟的份上,值班的民警很快就通融了。
“你说穿的也挺讲究一人,怎么能做这骗吃骗喝的事情呢?”
派出所的人跟阮文抱怨,还说自己是烈士遗孀,不能抓她。
屁,哪家的烈士遗孀这么不要脸?
阮文一路听着,没应声。
那民警不好意思继续说,把人引过去后,连忙去里面把任凤杰提留出来。
那个小闺女倒是没心没肺的,哭累了直接就睡。
民警看任凤杰的眼神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是。
那么大的人了,又孤儿寡母没工作,怎么也敢这么惯孩子?
任凤杰有些忐忑不安,“同志,是谁要见我啊?”
那个厂里的陈主任说,小谢不在拜托她过来探看。
任凤杰不相信,肯定是阮文趁机说了什么,小谢一时间走不开。
等他得了空,肯定会把她和敏敏带出去的。
她知道小谢不是那样的人,只要自己没改嫁,只要她还是刘明的未亡人,不管自己做了什么事,小谢都会帮她兜底的。
民警看着脸忽然间红了起来的人,鼻孔里冷哼了两声,“是来救你的。”
他摆明了在揶揄,但任凤杰压根没注意。
真的是小谢。
任凤杰调头往回走。
被民警一把拉住,“你干什么?”
“我,我要带着我家敏敏一起。”
值班的民警没好气,“你以为这是你家啊?”还带上女儿,这脑子咋想的?
任凤杰几乎是被推搡着进了那审讯室。
省城的派出所也不见得都豪华,审讯室往往能派上多重用场。
踉跄着进去的人,抬头看到坐在那里浅笑嫣然的人时,一下子傻眼了。
任凤杰不由失声,“怎么是你?”
阮文想,自己判断素来精准,只是在任凤杰这里猜的这么准,倒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不是我又是谁呢?”
阮文轻笑,眼神带着几分秋风萧瑟后的凉薄,“你该不会觉得谢蓟生会过来吧?”
任凤杰哑然,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过来的人竟然会是阮文。
小房间里一时间无比安静,针落下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阮文看着站在那里局促的绞手指的人,“坐吧,我们好好谈谈。”
任凤杰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只觉得阮文端坐在那里,像太后老佛爷,而自己则是个宫女。
天大的落差让她看阮文的眼神复杂,不甘心又让她坐了下来。
“你想再把我弄走吗?”
“之前没想过,不过听说了你的光荣事迹后,觉得指不定哪天你就让敏敏喊谢蓟生爸爸了,我想了想还是把你送走比较好。”
开场就是雷击,任凤杰脸上的潮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苍白,“敏敏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你不能听信流言蜚语。”
“孩子童言无忌我相信,不过大人放纵孩子这般胡说八道,要说没点小心思,你当我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