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一夜露华浓(97)

作者:血河 阅读记录

齐德隆一脸指责:“你又要背着叶…呸。又要背着祁宸去见方侯爷?”

??

骁粤觉得他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还仿佛看到他沸腾的脑浆。

“想什么,正经一点。”骁粤白他一眼,将雪扫进了小池塘。

扫帚挥动,积雪不断跌入水中,顷刻消融,骁粤的声音徐徐:“方侯爷替我挡下杀太子的嫌疑已经是大恩了,这回还救了我,我见他是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何况我说的也不是这个。”

那就齐德隆就放心了,道:“那你想怎么个‘为所欲为’法?”

齐德隆特地重重地咬了咬“为所”两字,嫌疑觉得听着又猥琐了。

骁粤:“我是想说既然镇抚司和司库房都找不到信号泵,那会不会是被祁宸故意藏起来了。”

齐德隆略微一想:“完全有可能!”

一般爱侣之间是会尽量地去满足对方的需求,但祁宸不一样,他不喜欢成人之美,这是他自己说的。

骁粤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好的,或坏的。

“如果我们的猜测不假,他最可能会把东西藏在千秋殿,这三个月我们可慢慢找。”骁粤道。

齐德隆拍拍怀里的暖炉,笑容欣慰:“我收回那句话,如果有机回去,我愿意收你做学生。”

骁粤一笑,顺过了靠在一旁树上的扫帚:“接着,干活吧。”

齐德隆接住了迎面飞来的扫帚,十分不情愿地放下了暖炉:“扫扫扫!”

骁粤随便给他指了一块地儿,齐德隆活动了俩下他的老胳膊老腿,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地上划大字:“我上回扫地都是二十多年前了,岁月催人老呀!”

扫帚划出簌簌的响声,在清冷的院子里此起彼伏,还有齐德隆的喋喋不休。

“骁粤不是我说你,这扫地是下人干的事,你干嘛拉我在这儿费劲?”

“生命在于运动。”

“你这是僭越,不该管的你也管,好比我们搞科研的,那都是分工明确,你见过电子信息专家去看生物学论文的吗?尽费*事儿!”

“您是教授,注意文明用词。”

“我就脏话了,我还打学生,我敲他们脑门……”

………

出城四十里,山岭绵延,南北双峰耸峙,遥相呼应,地势北高南低,遥望北峰可见山寺庙宇的金顶,云深雾霭,钟声袅袅,是乃南粤皇家寺庙——奉天国寺。

南峰地势较为平缓,绿林间可见红墙赤瓦,界墙随山就势,蜿蜒起伏,此间便是南麓行宫。

行宫之大,又分为很多个殿阁庭院,祁宸住在最大的一处“四面云山”。

四面云山内,清虚玉宇,东涧中通西涧,泉水叮咚,林深石润,就是过于冷清。

祁宸每日坐于内舍的中庭,望着窗外的雪景,或是与棋手对弈,与画师作画,日日数着天上的日头,也才过去十来日。

今日沈易安给祁宸拎来了一只竹鸟笼,哼着曲儿踏进了四面云山。

“你们都出去,我和王爷有要事相商。”沈易安阔步走进正阁,扔了一句话给在门口伺候的人。

二楼高台是飞檐式建筑,台阁大半伸出建筑,俯瞰园景,眺望山林,台阁四角设有方炉,炉中碳火正旺,祁宸正在正前方的红木书案前抄写清心咒,皇太后懿旨,回宫前抄满一百遍。

“参见王爷!”沈易安拎着鸟笼,踩得木地板咚咚作响。

祁宸停下笔,看了眼桌案上忽然出现的鸟笼,又看向桌案前的人,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沈易安神秘一笑,缓缓地坐在木椅上:“卑职不是怕您无聊么,这是卑职下山给您找回来的乐子。”

乐子?

祁宸看了看那只浑身黑漆漆的红嘴小鸟,嫌弃得眉心一蹙。

沈易安忙道:“这鸟叫鹩鹦,它能说人语,卑职从隔壁镇上一个说书先生那儿买的,学舌学得好极了,它能陪您唠嗑。”

祁宸一哂:“有你在本王面前聒噪便足够了,拿走吧。”

他说完便垂下眼去提笔蘸墨,沈易安咂了咂舌:“王爷您再看看,它学舌的功夫真不赖,看它给您表演一个……来,鹩鹦,叫一声王爷吉祥。”

“啾啾——”

“王爷吉祥。”

“啾——”

“王、爷、吉、祥。”

……

时间过去了很久,在沈易安对着黑鸟喊完了九十九声“王爷吉祥”之后,他终于不耐烦地将笼子推到了一边:“骗子!江湖骗子!那个说书的铁定是给我掉包了,看我回头下山砸了他的……罢了,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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