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娇娘/锦宫春浓(295)

“孤不求嫣儿的夫婿是如何人中龙凤,英勇豪杰,只求他对嫣儿真心实意,夫妻二人可以恩爱如仙。”

庄昭仪唇角含笑:“还是殿下慈爱。”

庄昭仪之后,便再无人去挑衅李锦昶。

德妃跟淑妃两人只低声交谈,全然不问外事,其余几位妃嫔不是低头吃菜,就是认真看歌舞,似乎对今日的这一场认亲都不意外。

李锦昶的目光缓缓落到李宿脸上。

李宿也是一边喝茶,一边吃菜,面容冷峻,神色淡然,看起来全然不在意。

李锦昶认真看着这个儿子,目光幽深:“宿儿。”

这一点名,殿中又安静下来。

李宿起身,冲李锦昶行礼:“父王请讲。”

李锦昶的目光中有欣慰,也有感叹:“你是孤的长子,是兄弟们的哥哥,如今也是嫣儿的哥哥,以后要好好照顾嫣儿,不要让她被人欺辱。”

李宿拱手:“是,儿子明白。”

“好。”李锦昶开怀大笑,“这才是孤的好儿子。”

待到宫宴结束,李锦昶脸上的笑容都没减过。

就连陈轻稚也是言笑晏晏,看起来高兴极了。

这一场宫宴,到底是宾主尽欢。

待回到一路回到毓庆宫,姚珍珠也顾不上更衣,颇为担忧地跟着李宿来到前殿。

殿中燃着沉水香,幽静而淡雅。

姚珍珠紧紧跟在李宿身后,她刚要张口说话,就被突然回神的李宿抱了个满怀。

李宿比姚珍珠高了半个头,他这么抱下来的时候,把姚珍珠团团围住,抱得密不透风。

姚珍珠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泛起无限的柔情。

她伸出手,轻轻环住李宿的腰。

“殿下,有什么话,你都可以同我说。”

李宿紧紧抱着她,仿佛要把她团进身体里。

片刻之后,姚珍珠听到李宿在她耳边哑着嗓子:“珍珠,你会不会嫌弃我?”

————

姚珍珠不知他为何要如此言,心中却有些刺痛,为他要面对的这些人,这些事,这些痛。

“殿下,”姚珍珠努力伸手,在他身后轻轻拍了拍,“殿下,我怎么会嫌弃你?”

她个子矮,手也不够长,但凭努力伸手,也实在拍不到李宿的后背。

李宿把下巴搭在姚珍珠肩膀上,嘴里说着丧气的话,目光里却有星光闪耀。

有她在身边,李宿便不觉得苦闷。

最艰难的日子熬过来,两个人敞开心扉,李宿便再无任何可怕之事。

如今,对于他最重要的似乎已不是那些宫中争斗,什么皇权富贵,而是这小姑娘珍贵的一颗心。

为了她,李宿无师自通,撒娇卖惨样样都来,还不带重样的。

果然,姚珍珠最是心软,就吃这一套。

李宿垂下眼眸,声音微沉:“我有这样一个父亲,这样一个姑姑,家族不幸,身有污点,令人蒙羞。”

今日之事外人不了解,同他深谈过的姚珍珠又如何能猜不出来。

就算李锦昶今日的言辞恳切,那个漏洞百出的故事又没有任何根据,但姚珍珠肯定也能猜出,李如嫣就是李锦昶跟李长生□□而生的孩子。

家中有如此长辈,一个是他亲生父亲,一个是他的姑姑,李宿会如此难过而沮丧,倒也在情理之中。

并且……这里面还牵扯到了许许多多的旧事。

姚珍珠不清楚当年为何,只这一件事就足够她震惊。

但震惊之后,她却把李宿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想明。

难怪他那日宫宴回来之后胃痛难忍,恶心想吐。

那些人是硬逼着他娶自己的亲妹妹,让他犯下人伦大错,他能忍到回了毓庆宫再发作,已是极好的涵养。

姚珍珠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字一顿道:“殿下,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李宿那一颗悬着的心轻轻落下,落在重复生机的心湖中。

“我知道,心中也很明白,”李宿叹了口气,“可我总觉得身上脏。”

那脏污得让人作恶的血脉,曾是他少时噩梦。

李宿轻轻放开姚珍珠,低头看向她。

他眸色深沉,仿佛氤氲着无边宇宙,让人不自觉沉醉。

“此事,我年少时便知晓。”

姚珍珠心中更痛,为的依旧是李宿。

为年幼的他,也为如今的他。

且不知他要背负多久,才能蹒跚至今,长成这般顶天而立的男儿。

李宿牵起姚珍珠的手,领着她来到窗前。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阳光灿灿落于庭院,点亮一季春色。

李宿的背对着光,低头看着满面灿灿的姚珍珠。

他低声道:“大约是我八岁那一年,当时母妃病得很重,除了奶娘,毓庆宫再无人管我。”

鹊上心头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