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太子气运被夺后(25)

  谢皇后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赵王和楚淑容要倒霉了。她点头接过身边内侍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没有多问。

  虽说所有皇子名义上都算是她的儿子,但她对赵王并无情分,自然不会替他说话。

  至于楚淑容,这姑娘是镇北侯府的嫡长女,出身尊贵,长相温婉,又精通琴棋书画,在京中颇有才名,但谢皇后一向不太看得上她,认为她性子过于娇弱,又喜欢风花雪月却不爱打理庶务,担不起太子妃以及未来一国之后的重任。然而这门亲事是殷溯的生母——已故丽妃给他定下的,她作为养母,没有特别的理由不好插手。

  没想到就出了这么件糟心事儿。

  好在殷溯一向不近女色,对楚淑容也没有多特别……谢皇后看了看他的脸色,有心安慰,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最终只能放下茶杯道:“等此事过去,本宫再替你挑个好的。或者你若是有什么心仪的姑娘,也可以跟本宫说。”

  两人虽为母子,日常却并不十分亲近。一是因为他们都不是外露的性子,二是因为殷溯去到谢皇后身边的时候已经十岁,两人之间不像亲生母子那样有多年的感情基础。不过殷溯对谢皇后还是很尊敬的,这会儿心里虽有不屑,却也只是说:“这事不急,以后再说吧。”

  因为某些原因,他自幼便有些厌女,对娶妻一事并不期待。楚淑容虽说是他的未婚妻,但因为他公务繁忙又一直征战在外,两人接触得并不多,自然也就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对于她背叛自己转投赵王怀抱的事,殷溯除了尊严受损的恼怒,倒没其他情绪。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外头突然有宫人匆匆而来:“娘娘,殿下,前朝出事了!”

  谢皇后一下皱了眉,殷溯却放下手中的棋子,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可算是来了。”

  谢皇后若有所觉:“莫非是赵王和楚淑容的事……”

  殷溯点头,撑着椅背站起身:“母后等着看戏便是。至于这盘棋,儿臣晚些时候再来陪您下完。”

  谢皇后闻言,目光往已经能看出胜负的棋盘上一扫,摇头笑了起来:“不必了,此局本宫已经输了,你安心办事去吧。”

  ***

  赵王和楚淑容的私情暴露了。

  暴露地点挺特别,是在朝臣们上朝的太和殿。至于具体是怎么暴露的,这还得从本朝一位十分有名的人物——御史大夫张敬说起。

  众所周知,御使有监察百官之责,弹劾百官之权,御史台的官员们因此个个都是口舌如刀的喷子,日常就是逮着这个喷喷,抓着那个骂骂,在朝中算是比较讨人嫌的存在。

  作为御史台的最高长官,这位张敬张大人当然也是个喷子,且他的嘴巴之毒,性情之刚正,脾气之顽固,是所有御史加起来都赶不上的。

  他曾把一位年过七十的老臣骂得直接在朝堂上哭出来,也曾把一位宗室皇亲骂得回府就要上吊,还曾当众指着齐王的鼻子喷得他脸都青了,却愣是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就连永平帝平日里也没少挨他的怼,时常想把他拖出去砍了。奈何人家不怕,不但不怕,还没事儿就拿头撞柱子给他来个死谏,气得永平帝直想吐血却又拿他没办法。

  总之这人就个非常难搞的刺头,不管是朝中官员还是皇室宗亲,见了他基本都是绕着道儿走的。

  赵王今天就是撞在了他手里——就在刚才,大家上完朝正要退朝的时候,赵王袖子里突然掉出了一方帕子。张敬那会儿正好站在他身后,就帮着给捡起来了。本来只是顺手做个好事,谁想那帕子上竟然绣着楚淑容的闺名和明显是指赵王的“三郎”,还有一句众所周知是表达少女心事的诗。

  这要换做别人,突然发现这种事关皇家颜面的丑闻,第一反应就算不是装傻,也肯定不敢就这么大声嚷嚷开,可偏偏赵王碰上的是嫉恶如仇且铁面无私的张喷子……啊不,张大人。于是,他和楚淑容的私情就这么被当众揭开了,且当时永平帝还没走,这事儿就跟着闹到了御前。

  永平帝大怒,当朝质问赵王这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众人都以为赵王会否认,毕竟这事儿发生得挺蹊跷的——不说那帕子上绣的东西指向性过于明显,赵王又得多没脑子才会随身携带这样要命的东西,单说那帕子掉出来的时机就很微妙。

  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赵王竟然没有否认,而是白着脸承认了自己与楚淑容两情相悦之事。不过他说这一切都是源于情不自禁,自己并非故意冒犯太子,还连连磕头说有什么罪责自己愿意一力承担,求永平帝不要迁怒楚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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