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元川笑容灿烂的问。

这糕点不过于甜腻，味道不错，而且非常像平日里季清灵购买糕点的店铺味道。

“尚可。”

元川抿了口茶水说：“我听闻你很喜爱吃城北老字号糕点铺，刚刚骑马跑了一大圈呢。”

城北离画馆可远的很啊。

季清灵眼眸轻眨地望着面前热情示好的人，突然发觉其实元川对于自己也带有某种特别的偏见。

只是这种偏见不是恶意，而是带有某种类似喜好的偏见，就好似他这没有来由的热情。

若是自己对于元川的恶意偏见是來至于前世听闻，那元川善意的偏见又是來至何处呢？

前世两人几乎没有任何接触，这其中是哪里被自己疏忽了呢？

第四十一章

许是季清灵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元川不解的询问：“怎么了？”

“我们初次见面是何时？”季清灵想起有一回也曾同他说过这话题，可是最后却也只是被搪塞过去了。

“那可有些年头了。”元川往嘴里塞了块糕点，看着像是未曾用饭。

季清灵抿了口茶水，恍惚的想到初次见面距今也已有五年，不禁叹道：“时间可过的真快。”

元川倒了杯茶水笑道：“你也才十七而已，怎么说话总感觉像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十七，可不小了。”寻常姑娘家大多十四便已出嫁，到季清灵这年岁大都为人母。

就连向来爱热闹的秦罗，近来也在与宋家筹备婚事，想来最迟明年便会成亲设喜宴了。

“那我这都快二十，岂不是成糟老头了？”元川喝着茶水，神情很是轻松。

季清灵看着身侧的元川，有些惊讶他的年岁，二十还未娶亲的男子可是比女子还要少见。

那前世的流言又浮现眼前，季清灵满是深意的打量他。

“你这般惊奇的看着我做什么？”元川有些莫名其妙，“我就算年岁大了一些而已，可仍旧是都城里盛赞的俊俏美郎君啊。”

这犹如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话语，不禁让季清灵有些想笑，微抿紧唇压下笑意，偏头看向外头辽阔的湖泊。

秋日里的风有些许凉，两岸旁的枝叶也已都已掉落大半，满是萧瑟之景。

季清灵指间轻挽起垂落脸颊旁的细发出声：“待新春时你寻个理由入府探望先委婉提婚事，父亲若是迟疑，你再提自愿上门为婿探探反应。”

“那要是我又被拒了呢？”元川又吃了块糕点，那糕点碟已空了大半，方才停下手。

“现如今父亲在朝中失势，就算再次回拒，可也需思量日后季家宗族一脉之将来，毕竟曾任大理寺卿官职，处理那般多的案件，仇家定然是少不了，而招婿本意就是招揽合适人才拥护季家，以你之才识官职，提出入赘，那定然是目前绝佳的招婿人选。”

元川渍渍地叹了叹：“这世家大族里弯弯绕绕的可真是让人难猜。”

季清灵指腹细细抚上垂落的细发应：“世家小姐公子的婚姻大多是如此，互相联姻巩固势力，否则怎么会连圣上都忌惮皇亲国戚手中的势力呢。”

“若真是大多如此，那为何你非要与我约法三章？”元川浅笑地望着神情有些不解的女子，微微探近了些细声道，“因为你分明就是不甘心。”

话语很是简短，却十分的精准。

正因为不甘心被束缚，季清灵才不愿将自己寄托于任何人或事物，哪怕是季家也不行。

季清灵微微向一侧拉开些距离道：“元大人，眼光真好。”

元川伸手撑着侧脸，一手灵活的转动着折扇说：“那是，我就喜欢你这样，比你平日里的样子更有生气。”

“我平日里难道很是死气沉沉？”季清灵捧着茶水反问。

那指间飞转的折扇吧嗒地掉在一旁，元川尴尬的笑了笑，心道这话怎么听着有种危险的气息忙应：“怎么会呢，你平日里很是落落大方，我也很喜欢的紧。”

季清灵迟疑的抿了口茶水应：“你喜欢的可能并非是现实中的我而是你心中所设想的我。”

元川有些困惑：“两者都是你，为何这般说？”

“这两者真的都是我么？”季清灵明眸探向那漆黑深邃的眼眸，“答案在你，不在我。”

兴许元川曾经在别处也听闻过自己，就如同自己前世对于他的听闻，只是两个听闻是真是假，恐怕都不是一时能探查的清楚。

不过往后时日尚长，日后总是能弄明白真假如何。

第四十二章

这般商谈之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画馆。

从大牢里出来的季父，回府之后便大病一场，朝堂的事务也请了长假。

辗转入冬，天气渐寒，最是容易伤寒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