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灵放下手中的毛笔道：“我本就无事，你今日去哪了？”

“只是去喝了些酒，顺道去城北老字号糕点铺给你买了些最爱吃的糕点。”元川将油纸拆开捧至季清灵那方，满是期待的看着，“你尝尝，还热乎着呢。”

季清灵微愣的看着这桃花酥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老管家跟我说的。”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母亲的事了？”

元川点头应：“多少知道了些，夫人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再提起的。”

季清灵移开视线低头看着窝在膝上的雪儿道：“这都已经是陈年旧事了，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自然是想知道夫人为何会伤心啊。”元川指间拿着桃花酥掰开两半，递至她嘴旁，“夫人尝尝吧。”

“我……”季清灵别扭的迎上元川的目光，方才吃下这桃花酥。

“好吃吗？”元川自顾自吃下另一半桃花酥问。

季清灵抿了口茶水应：“大抵是不如幼时的好吃。”

元川捂着心口故作伤心道：“夫人的话，可真是太伤人了。”

额……

这人真是一会一个模样，季清灵抿唇忍笑的不去看他，指腹轻抚雪儿柔软的毛发。

心想其实自己并不喜欢桃花酥，只不过是因为母亲买来的，所以才总是满怀期待的紧。

可到底季清灵还是低估元川的胃，这一大包桃花酥，他一人便吃了大半，余下的还是季清灵拿走才阻止他的偷吃。

“夫人，你不是不喜欢吃吗？”元川喝着茶水问。

季清灵迎上他那如墨般的目光莫名有些心悸的很道：“你送了我，那便是我的，哪有再吃回去的理？”

那如墨的眼眸似散去点点星光欣然应道：“夫人说的是，往后我每日都给你带桃花酥。”

哪怕多年以后，季清灵午后再想起元川这话时，总是会觉得他绝对是故意说出这般撩拨人的话语。

第五十八章

初冬时节里天寒地冻的紧，祖母年老体弱难免会有些不适，因此越发念叨起子嗣一事来。

自从道馆言语不合之后，季清灵仍旧每日问好伺候，可祖母却起了疑心，便差遣李婆夜间去偷听。

夜间元川刚准备熄灯时，忽地瞥见瞥见外边有人影晃动，便欲去查看。

季清灵不解的唤：“你去哪？”

“嘘。”元川探手指了指那门外投落的身影。

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季清灵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祖母派来的李婆出声：“外边应该是守夜的小厮吧。”

大抵是听见声，李婆尴尬的出声：“这是老夫人派老奴给小姐松开的参汤。”

元川看了看那窝坐在床榻的季清灵，伸手示意她赶紧躺下，而后解着衣带，开了门。

李婆到底也是上了年级的老人，只见这姑爷衣衫不整的，自然以为是在行事，满脸捂不住笑意递着药汤，“那老奴就不打扰了。”

“慢走。”元川侧身挡住李婆张望的视线。

等人一走元川关上门，季清灵探手撩开纱帐，只见元川衣衫大敞开，忙别扭的移开视线问：“你怎么这般见人？”

“没办法，谁让老夫人都派人夜里来偷听，总要有点收获不是。”元川检查汤药里的药材。

季清灵见元川还盯着汤碗不解问：“你不会要喝吧？”

元川将汤倒进一旁的盆栽，而后将食盒放在角落里饶有深意道：“这汤可不能乱喝，只是觉得日后要防的可真多啊。”

“你看着我做什么？”季清灵被元川这么一看，总觉得这人挺奇怪的。

“没什么，快睡吧。”元川熄了灯，随即便在竹榻躺下。

待年末朝堂官员放年假时，元川总少不了应付官家宴会，便想着让季清灵同自己一道赴宴。

季清灵倒也没多说什么，只精心打扮一番，毕竟也是首辅大学士的诰命夫人，总是有许多顾忌也不如从前那般随性自在。

清晨雾气未消散的都城街道已经是熙熙攘攘热闹的很。

元川先从马车里出来，而后伸手搀扶季清灵一道入园林。

官家宴会带着夫人，因此男女分席各自一桌，宴席中间隔着屏风，季清灵隐约还能看见那些搂着舞姬们说笑嬉闹的官员们声响。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元大人，实乃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美君子啊。”

这方的官家夫人面上却没有半点不悦。

因着季清灵一向少语，宴席间的官家夫人倒也还算安分，只不过夫人们聚在一处，自然会提起子嗣一事。

都城里的官家夫人们都知道季家大小姐现如今肚子里还没一点消息，纷纷猜测多半是那元大人两人夫妻不和，明面上装作恩恩爱爱实则貌合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