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都是实话。”姚淑蕾已经带上了哭腔。

“那他说的也是实话，你觉得好听吗？听了会高兴吗？”

姚淑蕾不说话了，林深继续说：“这不就是了吗？咱们关系再好，有的话也是不能说的。行了行了，你整理整理情绪吧，要是中午不能去，我陪你单独吃饭。”

“我能去，我为什么不去？得不到我也可以看看他啊……”

“好吧……”

后面的声音变得太小了，连阮艺集中精神也听不见了，这才作罢。

前面的黎天誉渐渐放慢脚步，等阮艺跟陆宣朗跟上去了，他才并排走在一起，然后说：“其实这次遇到你，我挺受触动的。”

陆宣朗愣了一下，说：“我？”

“对，不然还能有谁啊？只能是你啊。”黎天誉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比你大一岁，但是你已经取得这么多成就了，可我还在混日子。我想想，也不怪姚淑蕾总看不起我，觉得我这样也不好，那样也不对。毕竟，她在工作方面比我专业认真，她虽然看不起人，但是这几年也混出了个名堂，我是远远比不上她的。”

陆宣朗没说什么，因为不管他现在说什么，都不太妥当，何况，他看出来了，黎天誉只是想诉说，并不是想得到回应。

黎天誉继续说：“我原本啊，还觉得自己虽然不干正事，但是个好人。可是看看阮艺，我这算什么好人啊？就平时顺手帮别人开个门什么的，我就以为自己特别高尚了。我这哪儿跟哪儿啊，差远了。反正吧，我这次挺受触动的。以后啊，我得好好想一想，自己能做些什么，可不能再虚度光阴了。”

陆宣朗这才说：“你肯定可以的。”

“那可不？我又不差。”黎天誉哈哈笑了起来，刚才的那一点点阴郁一扫而光，倒是个很会消化情绪的人。

到了酒店，他们各自回房洗澡换衣服。

阮艺冲了一个澡，随便裹了一个浴袍就窝在落地窗边的摇摇椅上边晒太阳边看昨天晚上许之槐发过来的那些涂鸦照片。

虽然阮艺不懂艺术，不过还是可以感觉到这些涂鸦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情绪，如果现场观看，肯定会觉得毛骨悚然。

她也注意到了许之槐说的小丑星星标志，这个标志充满设计感，如果是因为巧合画出来的，似乎并不合理。

“看什么东西看的咬牙启齿的？”陆宣朗冲过澡，也裹着一个浴袍走了过来。

阮艺抬起头，举起手机给他看：“在看许之槐拍回来的涂鸦，你看看，是不是挺有冲击力的？”

陆宣朗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张一张看完涂鸦，说：“那个李蓉蓉，还没有消息吗？”

“许之槐还没发微信给我，应该是还没找到。”阮艺伸了一个懒腰，说：“算了，不管这些了，我今天是出来放松的，连大脑一起放松放松才好。”

阮艺说着，朝摇摇椅上一靠，闭着眼睛享受充足的日光。

陆宣朗看着她那张白得发亮的小脸，突然说：“我觉得你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阮艺睁开大眼睛，长睫毛抖了一下：“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了？”

“其实只是一种感觉，我觉得你以前总是紧绷着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去进行一个什么工作一样。但是你现在不一样了，就是这次从医院出来后，你看起来总是放松的，不管是神情还是肢体，都是放松的。”陆宣朗说：“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非常好，心情也非常好。”

阮艺抿嘴笑了起来，她没想到陆宣朗居然这么敏锐，能够察觉到这么多东西。

这次从医院回来后，她确实放松了很多，因为她是真实退休了，不再跟任务有关，也不需要时时刻刻警惕着这个世界会不会因为BUG而崩溃的事。

退休状态跟正常任务状态，确实是不一样的。

而且，她现在还有男朋友了，谈恋爱的人，跟以前能是一样的吗？

阮艺笑着笑着，就从摇摇椅上轻轻一跳，直接跳到了旁边的陆宣朗腿上。

陆宣朗接住自家灵巧的跟小兔子一样的女朋友，然后就得到了一个甜甜蜜蜜的献吻。

亲过之后，阮艺靠在他的肩头，笑着说：“那你觉得我是以前的状态好，还是现在这种放松的样子比较好？”

“现在这样的更好。”

“为什么？”

“因为你不再主动去做危险的事情，而且，你看起来也是真的很开心。”陆宣朗轻抚着阮艺单薄的肩膀，低声道：“我应该没有看错吧。”

阮艺故意说：“确实没看错，你想啊，我现在有这么帅的男朋友，能不开心吗？”

陆宣朗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你觉得我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