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归星蹙起眉，有些不解：“你……”

“我说的不是这个。”

莫初决垂着头打断了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喻归星没说话，嘴唇慢慢抿紧，他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莫初决：“你为什么亲我？”

喻归星觉得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但还是很诚实说了：“我亲我自己的男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莫初决擦眼泪的手一顿。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夹杂着迷惑和不可思议，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你说谁是你男朋友？”

喻归星坦然道：“你。”

莫初决觉得自己快裂开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男朋友？”

喻归星冷静地说：“我们从高中就在一起，现在已经快五年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我是不会分手的。”

他觉得这中间肯定是哪里出错了，按莫初决平时的性子，他不是哪种做事不敢当的人，现在不愿意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怕被别人发现？或者是接受不了身体上的亲密，只想柏拉图？

没等他在心里想好应对的策略，莫初决直接给了他一记重击。

“可是在我心里，我们从头到尾都是纯洁的兄弟情。”莫初决激动得脸都红了，眼泪如雨般往下淌，他揉了揉鼻尖，声音哽咽，“我只把你当作好兄弟，跟欧阳旭、纪云他们没什么区别。”

喻归星咬牙切齿道：“那你当初跟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莫初决眼睫挂着泪珠，欲落不落：“什么？”

看着他这副无辜的样子，喻归星实在说不出重话，只说：“高一踏青时你向我表明心意，还吃醋，让我离宋曼曼远一点。当时我被你折磨得几天都没睡好，后来我答应你的时候，你不是很开心吗？”

结果现在倒好，这小没良心的竟然忘了这些事！

喻归星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被酒精刺激过后的大脑疲惫得要命。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把过去的回忆当珍宝。

听了他的解释，莫初决当场傻眼：“我没有跟你表过白，更别说吃醋了，我只是觉得宋曼曼不是好人，不想你被她骗了，其实我更想你和沈映秋凑成一对，如果我说了什么让你误会的话，我现在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解释完，他小心翼翼地补充一句：“而且我是直男，不喜欢男的。”

喻归星缓缓转过头，莫初决这才发现他的眼睛都红了：“你说什么？”

莫初决咽了咽口水，后背紧紧贴着门板，不敢动。

喻归星突然低低地笑了两声：“原来这么多年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他往下看了一眼，嗤笑道：“直男也会对同性有反应？”

“这是意外。”

莫初决默默捂住下半身。

喻归星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他不敢继续招惹他。

本来他的性格就是软软的，强硬不起来，刚才还是因为第一次被男的强吻了，才发了一通火，现在火都散了，就又变成那个软塌塌的小哭包。

喻归星走了过来。

莫初决默默往角落里缩。

“现在知道怕了？”喻归星冷着脸，“刚才怼我的时候怎么这么能耐？”

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混乱的，心脏一阵阵紧缩，羞耻、尴尬、愤怒全部充斥在胸口，把他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以为他谈了五年甜甜蜜蜜的恋爱，小男朋友喜欢他喜欢的要命，马上就能跟父母出柜了，结果——对方就是把他当兄弟！

那他这些年的步步为营都是为了什么？

他这么多年的真心付出，是不是都白费了。

嘴唇被生生咬破，口腔里充满了铁锈味，喻归星却觉得这点痛比不上他心里的万分之一难受。

他缓缓走近，在莫初决面前停了下来。

紧握的拳头高高扬起，露出手臂上一截流畅的肌肉线条，莫初决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是他的一些行为太亲密，才让喻归星误会了，这份错误也该有他的一半，被打也是应该的。

如果喻归星能好受一些，他多被打几顿也没事。

预料之中的拳头迟迟没有落下，莫初决悄咪咪睁开眼睛，发现喻归星已经从他面前走开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他正在床边收拾东西，动作很快。

喻归星竟然不打他了。

莫初决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喻归星把公文包的拉链拉上，转身提着往外走：“这间房间留给你，我去隔壁睡。”

莫初决：“……啊？”

“这里有两张床，我们可以一起睡的。”

喻归星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还勾我。”

“你让我留下，我不想睡觉，我只会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