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完，房门突然打开。

老人眼前一亮，脸上触碰卫良才的脸颊：“乖孙，你看你，都瘦了。”

卫良才看着眼前的两人，能明显看出卫建亭的脸色不好看。

父子俩对视许久，卫良才垂眸，屈膝跪下：“儿子知错，请父亲责罚。”

卫建亭皱眉，他确实因为卫良才一回来就避而不见的事感到愤怒，但现在卫良才这么轻易认错，反而让他觉得这件事不合情理。

他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性格，哪怕他平时做事再不靠谱，遇到正事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出过问题，这次这么大的事，他也绝不会出错。

可按照卫良才的脾气，如果他认为自己没错，一定会据理力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就认错。

“你可想好了？你知道这件事出错意味着什么吗？”

“儿子愿意领罚。”卫良才低着头，依然只是认错，没有再说别的话。

一旁的老人忍不住将手落在卫良才的肩上，颤颤巍巍道：“乖孙，不是你的错，你可不能领罚啊，你好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奶奶跟你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奶奶，这件事是我的错，我认，”卫良才语气依然坚定，“该是什么惩罚就是什么惩罚，我都认。”

卫建亭深吸一口气：“来人！”

“建亭，要不我们再等会儿……”老人实在不忍心，她很清楚一旦这件事尘埃落定，对卫良才意味着什么。

“娘，不是我不给他机会，你也看到了，我这次一句重话都没说，是他把话说绝了，”卫建亭揉着眉心，再没有看老人，回头喊人，“来人，把卫良才绑起来，送去广安王府，就说卫良才办事不利，惹出祸端，坏了大事，任由广安王处理。”

下人们面面相觑，见老人没有再出声，这才动手，将卫良才绑起来。

要走的时候，卫建亭把人喊留下：“你还有话说吗？”

卫良才依然低着头：“儿子无话可说。”

卫建亭偏过头，终于失去耐心，摆手让人将卫良才送走。

卫良才离开后，老人长叹一声：“他怎么跟你一样倔。”

“我给过他机会了。”卫建亭沉声。

“你不可能看不出来，他肯定在隐瞒什么，”老人看着卫建亭，“良才的脾气你应该清楚，能让他不惜被惩罚也要隐瞒的事，肯定是大事。”

“娘，广安王是当今最宠爱的弟弟，此事就算闹到陛下那里，错的也是良才，除非他自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否则只能让广安王消了这口气才算了解。”卫建亭又何尝不知道其中缘由，但事到如今，他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卫家是当朝重要的武将，虽受宠比不过广安王，但也占着极高的地位，卫建亭主动将卫良才送去受罚，哪怕是广安王，也不可能将这件事闹大。

可即便如此，卫良才被送回来的时候，还是丢了半条命。

……

“卫建亭也是狠人，竟然真的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受罚。”

“卫良才死活不愿意说出那些俘虏丢失的真正原因，卫建亭别无选择，主动把他送去广安王府，或许是保护卫良才最好的方法，这样一来，既给了广安王的面子，也可以保住卫良才的命。”

“以卫家的地位，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要了重臣之子的命吧？”

“难说，我听说如今当朝那位似乎在追求长生之道，其中广安王帮着出了不少力，要是这次卫家惹怒广安王，他在那位耳边煽风点火，没准那位一气之下，真的对卫良才动手。”

“如今的朝廷，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田唐惊讶问道，看着对话的林成福和徐哲。

两人本就聪明，属性点又都加在智力上，到现在完完全全变成了智囊团。

各方的消息传来，也都会落在他们两人的案桌上，他们分析之后，再把整理出来的资料交到田唐手里，对田唐来说，把这件事交给两人，她的工作量可以大大减少。

事实上对目前神灵镇的发展趋势而言，三方势力的消息要紧程度并不高，田唐要是每天花费大量时间处理这方面的事，忽略了神灵镇的情况，反而因小失大。

把这些事耗神的一部分交给林成福和徐哲，其实是比较合适的处理方法。

“如果朝廷不是这样，仁王和赵王也不可能轻松夺下大半江山，”徐哲说道，“哪怕现在朝廷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卫家被忌惮这件事依然存在，现在这样，仅仅只是卫良才受了一些皮肉苦，反而是比较和缓的结果。”

“之前听你们说卫建亭的性子古板，不知变通，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样，”李二柱忍不住插嘴，“照你们这么说，他岂不是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