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帝的心尖宠(33)

说完,她抬步就要离开,可当前唯一回正殿的路就是傅容景堵着的这道,想到另一条路得绕一大段圈,宋清盈斟酌一番,还是硬着头皮往傅容景那边走。

别问,问就是懒。

傅容景见她朝走来,只当她变了想法,眼中又露出期待的光,嘴角弧度扬起,“我就知道……”

“麻烦你让一让,我得去当差了。”宋清盈朝他点了下头,尬笑道。

傅容景扬起一半的嘴角僵住,不可置信。

等回过神来,只见那道娇小的蓝色身影宛若一条灵活的小鱼,从他身边“咻”的一下就钻了过去,只余一阵淡淡的馨香。

她走的干脆,头都没回,脚步急匆匆的,好似他是什么瘟神,她避之不及。

傅容景盯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明明是烈日炎炎的夏日,他却如置冰窖,凉意从心头一点点弥漫开来,旋即涌遍四肢百骸。

她这是怎么了?从前她待他从未这般冷淡。

他至今还记得他与她初见时,她骑着一匹枣红马,红衣扬鞭,恣意又张扬,明艳的眉目间满是贵气,灿若朝霞,耀耀生辉,一眼便足以叫人魂牵梦萦,念念不忘。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在去求末帝赐婚时,他先问过了她的意思,她虽没直接回答,却面露羞赧的拿扇子遮住了脸。

她眼波流转那一瞥,像是往他心间丢了一枚石子,激荡起圈圈涟漪,他欢喜极了。

若不是昏君听信国师谗言,说什么公主命格奇特,一旦出嫁,有碍国运,她早就嫁给了他,何至于大好姻缘生生被斩断。那该死的国师若真有本事,怎没早早算出宋国覆灭的命数?怎么算出昏君命丧火场的结局?可见都是些无稽之言!

一想到末帝的昏聩和国师的胡言乱语,傅容景恨不得将那俩人的尸身拖出来,日夜鞭打,挫骨扬灰——永乐公主本该是他的妻。

再想到她方才的冷淡,还有桂月转达的那些话,她是在怨他么?还是对他失望极了?傅容景脑仁突突的发疼,只觉胸有垒块而不得纾解般沉闷。

眼见着陆续有宫人往这边走来,他才稍整衣袖,转身离开。

***

晚心亭,接天莲叶盛开,微风轻拂,送来淡雅的荷花清香。

亭子中央,两人相对而坐,各执棋子对弈。

“还算她拎得清,知道与外臣保持距离。”

霍致峥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手执一枚黑棋,缓缓落在棋盘上,“只是没想到这傅容景还是个痴情种。”

对面的男子是位身穿白衣的中年文士,头戴幞头,长眉长须,落下白子后,笑道,“这傅容景是个难得的人才,在礼部任职的这段时日表现优异,若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定能成为我大燕的股肱之臣。陛下,那宋清盈不过一小小女子,不若就将她赐给傅容景?一个女子换来一位栋梁之才,这买卖可不亏。”

霍致峥脸上看不出情绪,摩挲着冰凉的棋子,嗓音淡淡的,“傅容景的能力朕也了解,若说郎有情妾有意,赐了就赐了,正如白先生你说的那般,用个女人换个相材,比她留在宫里端茶递水来得值当。只是……”

略作停顿,他再次往黑白纵横的棋局里落下一子,“只是这宋清盈对傅容景并无那份意思,若强行凑对,成了一对怨偶,保不齐傅容景还得怨朕。”

白晁不置可否,看了眼方才皇帝落得那一枚棋子,眼眸微动,心头咂舌:嗬,这招棋可真狠,气吞山河之势,直接废了他一大片的白棋。

“陛下说的有理,强扭的瓜不甜。那宋清盈放在宫内也好,若真嫁了出去,谁知道会不会与前朝余孽勾结在一起,到时候枕边风一吹,难保傅容景不会生出旁的心思。”

霍致峥不疾不徐的捡着棋子,“先生所说正是朕所想的。”

虽然就目前他对宋清盈那女人的观察来看,那女人整日除了吃便是睡,又贪财又胆小,目光短浅,胸无大志,压根就不像是能与前朝余孽共议大事的样子。

就算真有余孽找上门要和她合作,她很大可能会拒绝……除非,余孽给她很多钱?

白晁观察着皇帝变幻的神色,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状似漫不经心的换了个话头,“陛下,臣听闻太后娘娘广发帖子,邀请世家与新贵家的女眷入宫赴宴,想来再过不久,陛下好事将临,臣便在此先恭喜陛下了。”

提到这个,霍致峥眉心拧起,“白先生何必拿朕打趣。”

女人,只会影响他收复幽云十六洲的速度。

他觉得母亲与妹妹肯定是在后宫憋得太无聊了,才将全部心思放在了他的婚事上。看来是该给她们找点事做,或可让尚宫局去慈宁宫开垦一块平地,母亲闲来没事种种地,或是养鸡喂猪。至于妹妹霍蓉儿,她如今也有十五,到了寻夫婿的年纪,他得在出征前替她寻到一门好亲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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