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验证了兰溪禾的猜测，兰溪禾一愣，皱着眉看她：“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我不会告诉他的，剧组也要求保密。但你和公司签约，到时候合同要经他的手，他肯定会知道的……”

“我还没签约！”杨珞玉嗓音骤然一提，把陈导和刘康都惊到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歉意地顿首，眼圈一红，声音又低下来：“我还没正式签约呢，我不想签约……”

陈导听到她这话，在三人脸上扫过一圈，看他们黯然的神色，心底也猜到了几分。

“你们哪个公司的，老板是谁？”

兰溪禾回道：“向荣娱乐，宋毅。”

“哦~是那个狗东西啊。”陈导一皱眉，显得有几分威严，“你如果不想和公司签约，直接和我签约也是可以的。”

陈导有自己的工作室，杨珞玉直接和他签约，就相当于成了他工作室的艺人。

“你要是不想，也可以直接和剧组签，也有过和个人签合同的先例，然后面上还是刘康做你的经纪人。”陈导是真的惜才，圈内当红的几个演员，有一半是从草根被他发掘出来的。

杨珞玉紧咬着嘴唇，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怀疑是新一步的陷阱。

但宋毅的钱她已经拿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那我就先替珞玉谢谢陈导的好意了！”兰溪禾替她做了决定，还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你这小孩也是真神奇，你们俩现在可是竞争对手，你试镜失败了怎么还那么高兴！”陈导脸上挂着笑，和兰溪禾轻碰杯。

兰溪禾笑道：“那是因为我以后就是珞玉的经纪人助理，再往后还能成她经纪人呢，是吧康哥？”

刘康：“？？？”

陈导目光如炬，刘康被迫点了点头，小脑袋里写满大问号：溪禾怎么回事？不会被雪藏的事情刺激到了吧？那个心理医生的电话多少来着……

气氛再次活络起来，他们商谈好合约片酬，又热闹地吃完了下半顿。

刘康送醉可乐的陈导回酒店，兰溪禾杨珞玉回到了公寓。

上电梯前杨珞玉表现得有些犹豫，迟迟不肯踏进电梯，兰溪禾想到宋毅手里有备用钥匙，蹙起了眉。

“宋毅陪他老婆回娘家了，这两天都不在。”

杨珞玉幅度很轻地松了一口气，踏上电梯，她忽然转头看着兰溪禾：“你也觉得我是宋毅的情人吗？”

兰溪禾矢口否认：“没……”

杨珞玉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低着头不再说话。

一直到进组，兰溪禾和杨珞玉都没再提起过这个话题，杨珞玉房间窝了半个月研读剧本，兰溪禾也在客厅读了半个月的书，预备重考经纪人证。

期间宋毅来过一次，早有准备的兰溪禾打电话给刘康，宋毅屁股还没坐下就被刘康找理由叫走了。

进组之后没了宋毅的骚扰，杨珞玉显然开心许多。

兰溪禾也快乐地做起了小助理，和杨珞玉住进同一间房，和刘康一起忙前忙后地提行李。

刘康训她：“你注意一点你的身份，你好歹也是个明星！”

“没人认识我。”兰溪禾摘下口罩，在酒店大厅转了个圈，“你看！”

来往的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或抬着设备或拉着行李，一个个忙的像陀螺，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一个三线小明星。

“康哥，你放心……”

“兰溪禾？”

身后响起的男声带着疑惑，兰溪禾慌张地把口罩戴好，假笑转身。

是个白净清瘦的男人，看着二十五六，他微蹙着眉，眼角有一颗暗红色泪痣。

这人她记得，叫白暄，是圈内三大流量之一，这部戏的男主，曾经和原主合作过一部剧。

两人还传出过绯闻，网传兰溪禾夜会白暄，两人同游西湖……然后那家媒体就被白暄团队给告了。

这可怪尴尬的，白暄不会是来算账的吧？

兰溪禾脑子一热，故意用很粗的声音对刘康道：“大哥，这行李给您送到哪儿！”

开口还带着浓厚的方言味，刘康的表情如遭雷击：“你……”

“康哥，好久不见。”白暄上前和刘康问好，刘康也点头致意。

“……”

兰溪禾感觉自己帽子下的头发要烧着了，这气氛几乎让她窒息。

“你们慢慢聊，我走了。”拖着四轮的小行李箱，兰溪禾像一道小旋风穿过人群，冲上了电梯。

关上房间门的瞬间，兰溪禾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抱着行李箱滑倒在地。

她没脸见人了。

“你怎么了？像见了鬼似的。”

半个月相处下来，杨珞玉和她亲近不少，也会开些玩笑。

但兰溪禾笑不出来，她哭丧着脸：“我刚刚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