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偶像》是他们上的第一个大舞台，第一次公演时绚烂的灯光，粉丝的热情欢呼，完成一个舞台后的酣畅淋漓，是在酒吧演奏时从没有过的体验。

“以后会有更大的舞台。”兰溪禾看着离自己最近的唐政北，以为他的心不在焉是因为看到今晚的直播。

“他们出道之后会去参加《唱响青春》，基本上是新人歌手和新男团的必经之路……”兰溪禾观察着唐政北的反应，“你们可能会在这个节目上遇到。”

唐政北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

“不是给艺佳出来的男团准备的团综吗？我们去做什么？”

兰庭轩挤过来，坐到两人中间，唐政北的头又垂了下去。

“有对抗赛，已经拟邀你们作为第二期嘉宾，就当是去给你们的新歌宣传吧。”兰溪禾越过兰庭轩的脑袋继续盯着唐政北。

“你干嘛老看着唐政北？”兰庭轩提出疑问，众人的目光都聚在兰溪禾身上。

“……”

兰溪禾耳朵红了，在唐政北疑惑的目光中位置替自己辩解道：“我是担心你们看到他们的舞台心里会不舒服。”

“不用担心，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出道。”

唐政北脸上终于出现了另一种表情，但在兰溪禾眼中有点强颜欢笑的味道。

他们一定很喜欢舞台吧，表演的时候眼底都在放光，如果没有那场无妄之灾，或许他们会改了主意，现在已经站在了决赛舞台上。

唐政北不知道兰溪禾心底在想什么，但莫名地感觉到兰溪禾看他的眼神中带着怜悯和愧疚。

他放缓语调：“我觉得自己写歌比在那里唱跳要开心很多。节目组给的很多歌改编的都不好。”

盛子荒也说：“一公时我和兰庭轩的那两首歌，原本能有更好的效果，可惜改编的不好，唱起来没有原曲的味道。”

兰溪禾叹气：“我会让你们站上更大的舞台的。”

唐政北和盛子荒对视，两脸无奈。

决赛夜直播一直持续到十点才开始公布排名，兰庭轩已经东倒西歪，公布完卡位的几人后，还清醒的只剩下了兰溪禾、杨珞玉、唐政北和倪朝。

杨珞玉明早还要跟着剧组去宣传电影，打了个哈欠后就去了休息间。

兰溪禾也哈欠连连，硬撑着一口气要把节目看完。

“我想亲眼看着你们成团。”

兰溪禾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迷糊间感觉有人坐过来：“肩膀借你。”

“谢谢，我不困。”兰溪禾头一沉，靠在了唐政北的肩膀上。

她上辈子带的第一个新人，也参加了选秀，各项数据都在高位，最后却没能出道，因为公司和节目方没谈好。

那晚兰溪禾没能去现场，就守着直播，在宣布那人卡位时，那个新人哭得撕心裂肺。

他眼底的光，消失于那一瞬间，再也没回来过，选秀回来之后的第二个月，他退圈回家，一年后结婚生子，过着他父母想让他过的生活。

后来兰溪禾在圈里有了人脉和话语权，她带的第二个参加选秀的人，C位出道，风生水起。

只是再想到那个孩子，兰溪禾总是心中有愧，公司拿他的出道位去置换资源，她只能看着，毫无发言权。

脑中不断闪过一些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困死了。

她努力说话保持清醒。

“这个人哭得好大声，主持人表情有点好笑。”

“这也是个小公司的人吧，看得出来他真的很不容易。”

一开始她还在评价这些训练生，但随着困意越来越浓，兰溪禾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你就算没能成团也有其他选择的，我可以帮你劝劝阿姨。”

“你是我带过最有潜力的新人。”

“洛原，站稳了。”

“洛原，你要是退团，我以后都不会再带你了。”

唐政北敏锐的捕捉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你在叫谁？”

兰溪禾清醒了一瞬，睁大眼睛看着电视，已经公布到第三名了。

第三名泪流满面的发言，说了冗长的一段，兰溪禾又昏昏欲睡。

唐政北满脑子都是兰溪禾呓语时说出的‘luoyan’，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和这个人有关的记忆。

是圈里的艺人……？从前的朋友吗？

兰溪禾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已经完全陷入睡眠。

唐政北正要把她抱到休息室，电视上忽然传来一声“让我们恭喜今晚的第一名，他就是——”

兰溪禾猛地惊醒。

“巩舒！！”

在飞舞的蓝色彩带中，巩舒紧绷地神色终于缓和，眼泪决堤而下。

颤颤巍巍地拿到话筒，发表他的感言。

他感谢了粉丝，家人和公司，在最后的结束时，他说：“我还要特别感谢几个人，他们是我见过最优秀的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