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前虽然也曾这么亲密过，可那是在裴渊失忆以后，恢复记忆之后就再也没有这么亲密过。现在他又突然这样，这让凌岩觉得她好像错过了什么狗血剧情似的。

他一直抱着她，凌岩没敢动，就这么僵着身子，脑海里面闪过了无数问号。

如果说他是失忆后的那个裴渊，那么他今日有这些行为她一点也不奇怪，那段时间她确实能感受到裴渊是喜欢她的。

可是恢复记忆后的他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这一点也是她亲眼看到他部署和指挥军队才知道的。他很擅长收买人心，这也许是锻炼出来的，毕竟要整合本就一盘散沙的各个种族和门派，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走每一步都算计得很清楚，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博取凌岩的信任，是他融合鸟族的一个重要步骤，可即便是博取她的信任，也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吧？真的打算牺牲色相？

凌岩对此很迷惑。裴渊抱了她好一会儿，才动了动，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头看着她。

凌岩也仰头看着他，从他的眼神中，凌岩除了看到还仍有余悸的悲痛外，还看到一种恨不得把她捆在身上，永远不和她分开的表情。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种眼神。

裴渊攥起她的双手，紧紧按在胸前，几度哽咽，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一会儿后，他沙哑的声音才他喉咙发出：“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也不允许你死，不允许你离开我！”

他这句话虽然很霸道，但他说完后，眼泪又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凌岩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流眼泪，老实说看见他这样，她自己也鼻子一酸。

他们好歹是师徒一场，相处了这么久，经历两次生离死别，如今再次相见，恍如隔世，不难过是假的。

她忍了忍眼泪，认真地看着他，有一件事她必须要弄清楚。她记得离开前，裴渊不是这样的，他现在的模样，更像失忆后的他。

“你又失忆了？”

裴渊摇了摇头，深邃的黑眸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我什么都记得，记得你是小红雀，记得你是凌岩，记得所有事情，我不会再忘记你了！”

他说完又吻了吻她。

凌岩惊了。

没有失忆，他记得所有事情，也知道她就是小红雀，眼神情真意切，还流了眼泪，这么看来他不是在博取她的信任，而是真的喜欢她？

噢噢噢！他竟然真动心了！

裴渊低头看着她那双露出惊讶的眼睛，再次把她拥入了怀中。

凌岩浑身一僵，不知哪来的力，伸手一推，把他推开了，然后落荒似地逃了。

山顶上落满了积雪，凌岩是跑着出来的，积雪很深，她没能走很快，阵阵寒风吹来，她被吹得打了个哆嗦。

朱雀是火属性，天生怕冷，即便她如今的修为已经是元婴期，可是穿得少，仍然感觉冷。

一件厚厚的披风落在了她的肩上，裴渊鬼魅似的出现在她身后，凌岩脚步一顿。

裴渊帮她披好披风后，便站在她的身侧，垂首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就像是看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凌岩知道他很害怕自己在乎的人或东西会弄丢，以前她还是小红雀的时候，裴渊就整天把她带在身边，一刻不离。现在他怕是要整天粘着她了。

凌岩不理他，径直地下山。

凌岩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七山五宗七族的人闻讯赶来，看到他们的领袖人物裴渊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提起来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那段时间，裴渊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到处寻找凌岩，他们都不知道有多担心，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思忆成疾，就这么去了，那荧青就完了。

现在他恢复如初，众人都感到很欣慰。

穷奇、白雪、火灵他们看见凌岩没死，高兴地围了上来，裴渊一下子被他们挤到了一旁，和她隔了几步远。

患有遗失恐惧症的他，心头瞬间涌现一股不安感，他瞥了一眼几只兽，冷冷地哼了一声。

然而三只兽一时高兴过了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直到裴渊冷着脸把白雪从凌岩身上扯了下来，三只兽才反应过来，纷纷退开了几步。

裴渊这才回到了凌岩身边，挨着她坐。

自从她醒来后，裴渊就像跟屁虫那样，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粘人得很，生怕她丢了似的。

凌岩起初没法适应，不愿意和他这么亲密地接触，在峰顶推开了他后，他便变本加厉地粘着她。凌岩怎么也甩不掉，只好任由他了。

听闻凌岩没死，仉骁从战场上，风风火火就赶了回来。

一回来，盔甲都没有脱下，就直奔缺月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