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罗场裹紧马甲/我在修罗场裹紧五个马甲(51)
是傅听。
他仍是在那座房子里, 离她不远。
他漫不经心地坐在地上,眸子懒散地抬起,嘴角还挂着看戏的笑。
“怎么样, 被主人家拔了牙的滋味好不好受?”他用开玩笑的语气抛下这句话。
双眸紧紧盯着孙熙沁,兴味盎然,仿佛在真心实意地期待着她的答案。
孙熙沁将手撑在了地上,不顾砂砾磨过的疼痛,勉强支起了身子。
她扯开被血糊住的嗓子,失声道:“你骗了我?!”
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 傅阳舒怎么可能会知道是她把程微言带来了这里?
傅听弯了弯眸子, 没有否认:“是。”
他的过度诚实让孙熙沁脑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为什么?!”
傅听站起了身, 俯视着她, 笑着说:“很有趣, 不是么?”
巨大的愤然笼罩着孙熙沁,使她忍住了彻骨的疼痛,惊声骂道:“你这个无耻的小人!疯子!你活该被关在这里不得好死!”
她一边骂傅听,一边挣扎着起身,同时抓起手边的一样东西, 步伐踉跄地晃到了他的身前。
孙熙沁抓住了铁栏, 引起一阵晃动, 头发披散着,已然失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前的事我已经道过歉了, 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关着你的是傅家,是傅家!”说话间, 她眼眶通红,湿润模糊了她的眼睛。
“我也说过, 你的歉意并不值得人在意。”傅听眸中含笑,“至于傅家么……你难道不是傅家人么?”
在希望和绝望中的来回折磨下,孙熙沁感受到了比身上受的伤还要沉重的痛苦。
一时间,被傅阳舒厌恶的难受,以及被欺骗的苦楚,全部倾泻而出。
“我恨你!”她怒瞪着傅听,目眦尽裂,“你这个无耻的骗子!我恨你!”
话音刚落,她便举起了手,用尽全身力气,将方才捡起来的东西插进了傅听的心脏所在处。
寒光闪过眼睛,令她下意识虚了虚眸子。
那是把小刀——她本来寄希望于傅听会帮她,所以才带了这把刀,想亲自剖开程微言的心。
不曾想,这把刀却用在了对付傅听上。
尽管疼痛使得她手脚颤抖,可孙熙沁将难耐的憎恶全倾注在了那把刀上,力度之大,刀刃竟有一半刺进了肉里。
傅听顿时敛住了笑,转而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低吟一声,不住地吸气,半抬着的手想拔出刺在他心上的匕首,却无从下手。
“你也知道疼?”孙熙沁的双眉因快意而舒展开,冷笑道,“傅听,你他妈就是个怪物!见不得人的肮脏贱种!所以傅家才会把你关起来。就算你死了,傅家也没有人会在乎你,他们只会嫌你恶心,嫌你不死得更干净利落些,还留下一具爬满蛆虫的尸体!”
因失血过多,她的脸色已经愈发苍白了。
说话时,她每吐出一个字都要费尽力气,就连站稳,都还是借了插在傅听身体里的那把匕首的力。
但她不在乎。
她要杀了这个疯子!
她要他不得好死!
傅听躬下了身子,难受地轻微颤抖着,喉咙里也挤出嘶哑的低吟。
他下意识握住了孙熙沁的腕子,带起锁妖链的一阵响动,看起来是想要抓开她的手。
见他深埋着头无法反抗,孙熙沁的眸中划过一丝快意。
但紧接着,好不容易扯起的笑忽然僵在了那里。
她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箍在她腕上的那只手,没有一丁点的颤抖。
不光如此,傅听的用力也不小,她的腕骨甚至感觉到了一丝疼痛。
孙熙沁愣住。
她倏地瞪大了眼,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无论她怎么发力,那只手依旧被傅听紧紧攥着。
不过几秒,傅听便抬起了头。
也是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孙熙沁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方才的颤抖根本不是因为疼痛。
而是在笑。
他微歪着脑袋,轻轻昂起。
变得暗红的眼珠向下睨着,嘴角散漫地勾起一丝弧度。
笑里揉着傲慢、鄙薄,还有如何处置猎物的野性。
“这样才有意思。”傅听加重了手下的力度,“可你骂的话太温和——谁会在乎一堆废物的眼神呢?还有,你的力气也太小。”
他攥着孙熙沁的腕子,然后朝自己这边一拉——
登时,刀陷得更深,整段刀刃都插进了他的身子里。
孙熙沁骇然。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连嘴唇都在颤动。
傅听又将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