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罗场裹紧马甲/我在修罗场裹紧五个马甲(68)
与此同时,褚涯站起了身。
他一抬手,那缝隙就开始变宽、扩大,而且从里面攀爬出骇人的死气。
傅阳舒只觉有些吃力,冷汗沿着额角留下。
如果放在平时,他完全不会这样勉强。但他旧伤未愈,又摸不清褚涯的灵力有多深厚,只能将一大半的灵力灌注进了灵兽,期望能尽快结束。
就在死气和妖狐即将相撞的瞬间,傅阳舒已经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准备。
但他突然看见原本站起了身的褚涯一个踉跄,随即跌坐回了轮椅。
见此,傅阳舒紧握的拳有了片刻放松。
他这是怎么了?
不等他思考清楚,面前黑色的死气忽然尽数消失,方才褚涯腾起的戾气也没了。
唯有傅阳舒的赤色妖狐仍以强力向前冲撞着。
而褚涯则露出了一副惧怕的模样,双手紧攥着轮椅两边的扶手,脸色惨白,瞳孔轻颤。
看起来虚弱,无力,还有在死亡面前无处可逃的惊恐。
像极了无辜受害的一方,惹人怜惜。
而以武力胁迫的人,是他。
看着他突地变成这样,傅阳舒心生犹疑。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清楚褚涯的用意,连日来常有的眩晕感就再次袭上了身。
头脑的昏沉迫使他闭上了眼,整个身子都仿佛在旋转。
傅阳舒打了个趔趄,不等他睁眼,一道声音便将他从头昏中扯了出去——
“傅阳舒!”
这声音再耳熟不过,几乎是听到第一个字的同时,他就感到心猛地一坠。
傅阳舒睁开了眼。
不知何时,他竟移到了褚涯的身前,一只手则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褚涯,正虚扶着他的腕子,仿佛是在挣扎。
但只有傅阳舒知道,褚涯不仅没有想要拨开他的手的意思,反而正在不断用力,迫使他挪不开手。
他们的身后,则是匆匆赶来的程微言。
傅阳舒顿时明白了。
难怪褚涯会突然停止攻击,由着他发泄怒意。
这是想把污水全泼在他一个人头上么?
褚涯的举动在傅阳舒的怒火上浇了泼油,他的一双眉几乎要快劈断开。
眼下,他竟真想顺着褚涯的力度,掐断手下那脆弱不堪的脖子。
但他立马冷静了下来。
程微言根本不记得褚涯了,就算这人真的受了伤又怎么样。
他还能找回数十上百个理由解释自己攻击褚涯的原因。
思及此,傅阳舒漠然地回望着褚涯眼底流露出的讽笑,然后强力拽回了自己的手。
他本想问清楚程微言怎么下来了,却在转过身的瞬间怔住了。
他的孪生哥哥,傅听,正满眼带笑地站在程微言的身边,玩味地盯着他。
不安迅速在心头蔓延开,傅阳舒挤出一丝笑,只能跳过突然出现的傅听,注意力全在程微言身上。
他问:“微言,你怎么下来了?”
程微言先是看了眼他的身边,那妖狐并未散形。
炽热的火焰舔舐着褚涯的轮椅,已经将一边的轮子烧得变形了,他也只能歪斜着身子,看着似乎惊魂未定。
“我听见了声响。”她收回了目光,“阳舒,他是谁?”
不安消散了许多,傅阳舒松开了紧攥的手,与此同时,妖狐的身影也渐渐变得微弱许多。
还好,程微言没有想起之前的事。
他大松一气,朝她那边迈了一步:“这边很危险,别怕,我会解决好一切的。现在你上楼去等我,好不好?”
说这话时,他一直用余光瞥着程微言身边的那个人。
说实话,比起程微言恢复记忆,他竟更担心傅听会做什么。
对于傅听逃出后山的牢笼,他一点也不意外。这个人太强,若说那条锁妖链能困住他,反而更令傅阳舒惊讶。
唯一让傅阳舒忧心的是,这两人为什么会站在一起。
他原打算将程微言带离傅听的身边,等解决了褚涯,再好好询问清楚。
可他的言行只换回了傅听的一声轻笑。
“你还真是……”傅听单手轻扶着楼梯扶手,对眼前的一片狼藉满不在乎,“毫无长进。”
傅听的直言冷语让傅阳舒顿住脚步。
他是什么意思?
很快,他便被迫清楚了傅听这话的内涵。
就在走离褚涯几步远之后,他忽地看见程微言变了神色。
那双方才还融着温情的眸子,倏地凝起狠意。
紧接着,她便抬起了手,嘴里轻念着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