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只蛇头与江百谷俱是一口血闷在胸腔，相柳受辱暴怒，蛇头嘶嘶朝小狐狸飞去。

没有肢肉横飞，没有腥风血雨，甚至没有一声哀嚎，飞出的相柳瞬间——又飞回来了，以肉眼已不可见的速度没于江百谷的体内。

一只纯白的九尾天狐，飞扬着九条毛茸茸的尾巴，跳到江百谷的面前。

还是那个文文弱弱的小公子，全身裹在白尾巴之中，显得更加娇小瘦弱，毫无上古妖神的威慑力，可江百谷已明明白白感受到躲进自己体内的相柳在瑟瑟发抖。

“寂寞多年，不想活到如今的，不止我一个。”

江百谷心想早点来你还能再看到一个伴儿，不过朱厌与相柳，俱是一丝残魂，而眼前这只九尾天狐，是一只实实在在的狐，三魂七魄实体肉身俱在。

这怎么可能，上古封神之后，人间已不可能还有活着的上古妖族。

“他体内，他体内有团橙色光芒。”

小狐狸曝出原身，三魂七魄里附着的宁一清的精魄也现出了自己光芒，一团橙光在白色的狐狸毛中格外显眼。

听到宁一清说话，江百谷震惊地看向小狐狸，小狐狸同时也看向宁一清，不过不是震惊，而是惊喜，“小月亮！”

“……”江百谷一瞬息受到几重刺激，此刻脑中嗡嗡乱响，完全理不清思路。

这里有一只不该在人间出现的九尾天狐，宁一清的精魄在他的魂魄之中，七魄只会附着于最惦念之人的魂魄之中，精魄更是主□□的，□□……所以这个狐狸是——宁一清的姘头？他叫他什么，小月亮？

江百谷郁郁地看着一脸圣洁禁欲的宁一清，前世自己几乎日日与他相守，他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勾搭了这么多人？这又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小狐狸又回过头看江百谷，刚才对战之时江百谷一直刻意避开正面对视，此刻他才真正瞧见江百谷的模样，“咦，大美人呀。竟不想是故人来访，你们是来谢媒的？”

卸煤？又是什么东西？江百谷的脑子本来也不太好用，如今已经完全无法使用了。

小狐狸说着挥了挥手，红线变成小小一根乖顺地缠回他的指尖，“小月亮，多年不见你看上去不太好啊。”又嗔怪地瞟了江百谷一眼，“如今你倒是体力好了？可太不懂得心疼人了。”

比之当年的怀玉仙师，如今的宁一清的确弱不经风。

江百谷一口气闷在胸中，看着小狐狸收起九条尾巴，十分亲昵地拉住宁一清的手，甚至还在脸上摸了一把……

灵慧魄归体后，那张脸自己还没摸过……

大脑不能思考的除了江百谷，还有宁一清，九尾天狐根本不在他的知识范围之内，江百谷刚才放出的九头相柳更是震惊了宁一清。他忽然觉得自己莫非已不在人间？这些课本里都模模糊糊提起的名字，今日全都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宁一清任由小狐狸拉起自己的手，摸上自己的脸，脑中飞速翻阅着以前看过的《上古妖族简编》、《九尾天狐传》……相柳不配单独立传。

“小月亮，小月亮？”小狐狸唤回走神儿的宁一清。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叫自己小月亮，但宁一清还是礼貌地点点头。

看到宁一清点头，小狐狸的眼睛亮了亮，“那快跟我分享分享。”

“什么？”宁一清没听到刚才小狐狸问什么。

“别害羞嘛，我教了你那么多姿势，你也该投桃报李一番不是。”

江百谷眼见自己像团被忽视的空气杵在一旁，两个老相好已经旁若无人地聊起来，什么害羞？什么姿势？这两个人在聊什么……

所以宁一清在干什么？见了这个老相好，已经把小师妹忘了？他刚才不还着急救人呢？

☆、精魄

江百谷阴沉着脸插进二人亲昵拉着的手中间，忍着想问教了什么姿势怎么教的冲动，问道：“你是不是抓了个小孩？”想了想，宁贞现在也不小了，改口道，“十八岁的……小男孩。”

小狐狸盯了江百谷片刻，恍然道，“难怪觉得那小美人眼熟，是你儿子？”

“……”怎么人人都觉得宁贞是自己的儿子，长得真这么像吗？江百谷摸了摸自己的脸，绝无可能！

“是宁一灵，是个女子。”宁一清纠正道，他们不是来救宁一灵的么，宁贞又是谁？

小狐狸狐疑地看了看两个人，解释道：“男子倒是有一个，女子没有。既然是你们认识的人，我就做个人情让你们领回去吧，不过……”小狐狸嘿嘿一笑，“你们得在我的狐狸洞留宿一晚。”

当下便不废话，将二人引进洞中，宁贞果然躺在一角，满脸潮红地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