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百谷一直没敢吭声，心里只求两位祖宗快点走。此刻被剑气一扫，盖在宁一清身上的黑袍微微掀起来一下，已经吓得他差点当场跪下。

宁贞听话地闭上眼，但嘴里还不服气，“我说了我动不了。”

轲珖神色又变了变，不知道想到什么，“江百谷，你抓来他强迫看你干……干这种事？你有什么病！”

“……”江百谷真不知道轲珖的脑子是怎么思考事情的，自己像有这种癖好的人吗？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

不给江百谷狡辩的机会，轲珖的剑已经递到了面前。江百谷既怕打斗掀起盖住宁一清的袍子，又实在腿软，可也不得不强打精神来迎敌。轲珖倒也十分配合，剑剑来势汹汹只刺江百谷，刻意避开地上的人，他约莫猜到地上那个人的长相会是如何，不愿让宁贞看到。

江百谷也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说宁贞自己爬过来要看的，轲珖也不能信。

还好宁贞听到打斗，又睁开了眼，“你胡说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他抓的我。”

原来宁贞也知道脸红。江百谷此刻觉得这个小祖宗实在是个小可爱，只想跪下给他磕个响头，感谢他仗义执言，洗刷自己的冤屈。

轲珖终于收回了剑，又挡住宁贞，“你闭上眼，有什么好看的。”

宁贞这次不愿再听话，偏要探出头来，“干嘛老让我闭眼，你怎么不闭眼，我不能看你就能看？我偏要看。”

“你这孩子！”轲珖七窍生烟，转过来头把火气全撒给江百谷，“就算不是你抓的他，你在一个小孩面前干……这种事，要不要脸？”

“我不小了！”宁贞鼓着脸，不知想到什么，脸又红起来，声音倒弱了下去，“我已经成年了我长大了！”

“你闭上嘴。”轲珖气结，成年了就能看？而且这熊孩子此刻还跟他吵，不应该和他一起跟江百谷吵么，才丢开一会儿，连亲疏远近都分不清了。

江百谷只求两个活祖宗快点走，可是从小的习惯看到轲珖吃瘪就高兴，忍不住回嘴，“知道在干嘛，一个两个都还杵在这儿看，要不要脸？”

“你……我还当你有几分真心，这才几年，已经左拥右抱，怎么，这个比那日的小乞丐长得更像？江门主可真是笃新怠旧啊。”轲珖被两面夹击，简直气疯了，一定要从嘴上讨回胜负。

那日的小乞丐，只有十几岁，如今这个虽看不清长相，但身量长许多，自然是新人换旧人了。

说到这个，江百谷自己内心得意，面上不免有所表露，自然是更像。

瞧着江百谷沾沾得意的模样，轲珖反倒不气了，冷哼一声，“你真配不上师尊对你的好，亏得师尊为你如此牺牲，你不配。”

江百谷想起上次去东篱峰的目的，如今好不容易在抱一城之外遇上轲珖，此刻不问，又不知何时才有机会了。

“当年，师尊受了什么惩罚？”

“什么惩罚？”轲珖莫名其妙，不愿再理会江百谷，蹲下身子去背宁贞。

“我放出朱厌，抱一城给他什么惩罚？废了他的修为，废了他的左臂？”

轲珖已蹲了半个身子，听到此话，又冷笑着站起来，“他的修为？他的左臂？你以为是抱一城的惩罚？那你可知他左脚也废了？”

“谁！谁把他弄成这样？”江百谷心颤起来，即便知道他此刻好好地躺在自己身后，心仍然痛得无法忍受，谁这样伤害过他！

“谁？难道不是江门主做的么？”

江百谷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轲珖，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撒谎的痕迹，“你胡说什么？”不可能，自己又没有失忆，难道是在大盘山时？在大盘山江百谷曾被朱厌彻底控制，失去过一段时间的神识清明，难道那时候他在？自己无意中伤了他？

“江门主不相信？好，我今天让你明白明白。”说着，轲珖右手掌中运气，一团蓝色的光芒铺天盖地朝江百谷劈了过来。

掌风来势汹汹，江百谷顾不得其他，抬手运气迎上那一掌，一时间黑紫光芒与蓝色光芒在二人掌中胶着住，轲珖不撤掌，江百谷也无法撤掌。

轲珖早已入宗师境，此刻全力使出，逼得江百谷不得不用尽全力迎敌。紧接着轲珖又抬起左手，朝江百谷按来。

江百谷心中一惊，刚才那一掌已然用上全部灵力，轲珖竟然还能调动出灵力再来一掌，只好勉力抬手迎敌，掌中运出一团月白色光芒，一掌拍去，轲珖的掌中却全无灵力，硬生生挨了一掌，撤手而去，落在远处。

轲珖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聚气修行，每个人所炼化出的灵力光芒都不一样，而且每人只有一股。我的灵力是蓝色，江门主的是黑紫色，刚才你手中另一股月白色灵力，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