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死于话多(35)

冬青这才向霍权回话。

肩头的聂煜睡着了,脑袋笨重起来,霍权看了眼天,“那就回吧。”

到半路,天下起雨来,细雨如丝,街上撑伞的人不多,回到御史台的韩风被几个御史围住。

张御史,“听说你在城门遇到聂大人了,他有没有说棺材里躺的何人?”

韩风站在屋檐下,低头拍着衣服上晶莹的雨,淡然道,“不知。”

张御史拍手,“怎么会不知道,聂大人不是和你说话了吗?”

韩风掀了下眼皮,跺了跺脚上的泥,径直走了,

张御史踟蹰,问其他几人,“诸位要不要先回府?”

不怕聂凿杀人,就怕杀的是自家人,张御史仔细回想聂凿来御史台自己所作所为,心头惊疑不定,忽然拖着袍子朝外跑,声音急切,“府里有事我先回去了。”

剩下的几个御史跟着脸色微变,他们虽没明面撕破脸骂聂凿,但心里不怎么瞧得起聂凿,细想张御史话里的含义,心下大骇,抬脚就往外跑...

吏部礼部离得不远,其中不乏面色惊慌跑出来的人,彼此眼神交汇,看到的都是害怕,害怕那四口棺材装的是自家人。

封后大典在即,罗忠在清点检查封后大典要用的东西,封后大典最重要的是祭天,香蜡祭品极其重要,他正对着清单数,旁边两个小吏低头窃窃私语让他极为不快,“出什么事了?”

小吏咬牙,小声说了外边传言,暗示罗忠要不要回府瞧瞧,最近朝里就罗忠和聂凿过节最深。

他们是好意,罗忠却满脸怒色,“我不信他聂凿真敢杀人。”

他敲了敲清单,“祭天用的香蜡怎么少了两对?”

小吏忙上前翻找,数量确实不够,又去库房了两对来,照着清单清点完毕,好几样东西出了岔子,罗忠把负责此事的人狠狠训斥了一通。

刚骂走人,身边小厮火烧眉毛地跑来,“老爷出事了,小少爷不见了,夫人急得吐血,府里乱了套了。”

罗忠难以置信,“什么不见了,怎么不见了?”

小厮呜呜呜哭了起来,“是聂凿,肯定是聂凿做的。”

礼部其他人闻讯而来,礼部尚书都惊动了,他不喜欢罗忠出身,但罗忠现在是他手底下的人,“你赶紧回府看看,真要是聂凿干的,本官亲自进宫为你讨个公道。”

聂凿就是个混不吝的,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污蔑他徇私舞弊贪污银两,礼部尚书早想找机会教训他了,罗忠儿子真要是聂凿杀的,他要聂凿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阴差阳错让聂凿辞官的事泡了汤,这次礼部尚书决定不再假手于人,罗忠前脚走,他后脚就写折子去了。

聂煜睡得沉,回府后都不见醒,霍权抱着他进屋,把人放到床上,掀被子给他盖好,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唤冬青倒杯茶。

茶刚到嘴边,外边就传来老管家独有的嗓音,霍权眼皮跳了跳,老管家喊道,“我的大人哪,出大事了啊,六部的人都进宫告你去了啊...”

老管家摸着墙,步子走得又快又急,霍权怕他跌倒,虚空着手扶了好几次,看老管家顺顺利利进门他的心才落回实处。

“大人哪。”老管家跪下后,虚着眼左右晃,年迈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哆嗦,霍权无力出声,“老管家,我在这。”

“哦哦哦。”老管家睁大眼,跪着上前半步,“老奴跪在这不碍事吧?”

霍权没开口就被老管家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啊啊啊,老奴想起来了,不好了啊...”说话间,麻溜地爬起身,大步往前,双手有力地落在霍权两边胳膊上,虽然扑了空,“大人哪,你又惹上大麻烦了。”

双手朝里大拍,痛得霍权跳起来,老管家也愣住了,拽着霍权胳膊,“大人哪,你可不能再胡作非为了啊。”

霍权:“......”他做什么了?

“老管家,出什么事了。”

他语气不变,老管家连连摆手,慌色道,“来不及了,你换身衣服进宫去...皇上仁慈,你哭几声想必就不会怪罪你了...”

他伸着手,朝衣柜方向走了两步,绊着凳子差点摔着,他不怕疼,暴躁地踢开,“冬青,冬青呢,快找衣服给大人换上。”

冬青迅速打开衣柜,拿了件官服出来,老管家弯着腰,眼珠快挤出斗鸡眼了,“就是这件。”

“老管家。”霍权无奈的喊了声,老管家从衣袖里抽出条手帕,挡在脸上呜呜哭了起来,带着哭腔说,“大人,你得像老奴这么哭知道吗?”

霍权怀疑老管家撞在凳子上疼才哭的。

“老管家,你先告诉我什么事吧。”

要他像女人家痛哭流涕他做不到,尽管自己从小到大哭过无数次,可...老管家哭得委实...阴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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