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学生都是周日下午洗了澡才来学校，顾寒他们因为中午就要去地里干活，周日都是回学校洗、澡。

宿舍是八人一间，进门就是两边靠墙摆两张双层床，中间是过道，过道直接到后面有个门进阳台，阳台另一边是浴室兼洗手间。

宿舍其他人都不在，今天也没排队洗澡，顾寒拿了换洗衣服和热水卡进去洗、澡间。

洗完，顾寒一手用毛巾擦头发，一手提着放脏衣服的水桶出来，把水桶放阳台的水龙头下接水，有回宿舍里拿之前脱下的外套。

结果一拉开阳台的门，就与宿舍里，正在翻他外套的人四目相对。

那个人就是刚才被人追着跑出去的费光。

顾寒皱眉，看费光还垫着脚，维持着手掏自己挂着二层床铁架上的外套口袋的姿势，走过去，抬脚，把他踹一边去了。

费光吃痛，也总算反应过来了，捂着痛处缩一边去了。

“说吧，你刚才是想干什么。”顾寒把外套拿下来，说。其实不用问，刚才他就是想偷东西，估计刚才也是因为偷东西被人追着打的。

费光刚才一直低着头不刚看顾寒，这会儿听到顾寒问，怯怯抬头偷瞄了一眼，发现顾寒脸上也没什么愤怒生气的表情，于是一副要哭的表情说：“顾寒，我没生活费，你能不能借我点钱，还有明天要交资料费了。”

顾寒……被小偷借钱了。

“你去赌钱输了？”才刚拿到钱，去网吧应该不会花那么快。

“不是。”费光下意思否认，他其实想说自己家里穷没钱给他生活费的，没想到顾寒一下子就说中了，再装就没用了。

“你接下来一个星期就打算偷钱吃饭了？还是想再去赌，赢回生活费？”顾寒看着蹲在地上的费光问。

“我、我不知道。”费光沮丧回答。他今天为了早点来玩，中午吃过午饭就来学校了，结果现在，连吃晚饭的钱都没有了。刚才他就是饿得受不了，打算偷两块钱去吃饭，结果居然两度失手。

顾寒看着他，努力想开学费光以前是什么样的，想不起，不过至少不是现在黑眼圈浓重，眼角耷拉的样子。顾寒摸摸下巴，说。“我可以借你。”

“真的？”费光有点惊讶，顾寒平时在班里还算好说话，至少有人去问他问题都能答就答。刚才他就想着，要是说自己家穷说不定能得到帮助，但是，自己是赌钱把钱输光的。

“明天下午放学你就跟我去农场干活吧，我给你发工资。”顾寒说话就要拿外套去洗，走到阳台门口，想了想又转身，“还是明天早上开始吧，早上五点半跟我去农场。”多个劳动力他们早上也可以轻松一点，下午的话，就让他挖土好了，陈薇最近不是想养点河蚬河虾吗。

下午他们是分行自己去农场的，但是早上一般都是集合一起去。于是，周一早上，在宿舍分叉路口集合的时候，大家发现多了个人。

“怎么回事，他要跟我们一起去啊？”陈骁问，这个好像就是昨天被人追着跑的那个吧。

“我打算雇他干活，现在天亮得不是越来越晚了吗，这样我们可以晚点再去拔葱。”顾寒说。

费光开始了在五行农场干活赚生活费的生活，每天早上没亮就被顾寒叫起床，下午下课跟着顾寒吃饭，然后就去挖土，晚自习前回来匆匆忙忙洗个澡就要去学习。

不学习还不行，因为顾寒说如果他不学习，就会被说是因为替他干活影响学习，所以他必须好好学习好好上课。

费光被农活和学习炸光了所有精力，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去网吧和赌场。

等周五下午放学，他立马骑车溜回家，一点都不想去网吧再玩一……然，也没钱。顾寒没给他钱，帮他把资料费交了之后，顾寒就只每次吃饭的时候给他付饭钱，说他每天干那一会儿的活就够这么多。

一开始费光抗议。

顾寒：“那你把资料费的钱换回来，吃饭的钱你自己去想办法吧。”

费光……虽然他每天干活的时间不长，但是天没亮就干活的啊，挖土的活多累啊！然而，只能换两顿饭。

回家两天，到周日下午，费光又早早来学校，快到学校后门的时候，他下意识就想左转进那个巷子里。

车轮胎碾到路边那块砖头的时候，他停住了。

费光也是农村的，以前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干农活，成绩也很好，他是以班级排名前几个成绩入学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上初中之后他就沉迷游戏了，后来没钱了不知怎么的又去赌博了，上次月考，成绩就已经掉到班级末尾。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本来只是想着不用干农活了，放学去玩一下，其他时间跟以前一样学习就好了。结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上课精神不集中，晚自习无心学习，后来更是变成了变成了，晚自习逃课，通宵泡网吧，上课打瞌睡，甚至，他还去赌博把生活费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