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心魔都是我+番外(177)

那是谎言。

作为医修,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在灵府都被洞穿的情况下,回春诀虽然能暂时保住她的性命,但若是得不到及时救治,死亡的到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此刻,在被破开的灵府之中,那点灵气如萤火之光一般散发着微小的暖意,但那不过是风中之烛罢了。随时可能湮没,随时都会断绝。

可她还是希望,至少这个人可以从这个死地里逃出去。

哪怕只有他一个人也好。

对方却只是摇了摇头,把她往背上托了托,更大步地往前走。

“我会把你带出去。”

那时,陆迟明这样对她说。

“我不会让你死。”

然后,就像是想要节省力气赶路一样,他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背着她闷头往前走。

踉跄的脚步踏在积雪中,发出奇异的声响。每一步都很艰难,每一步都留下鲜血的足印。

但陆迟明真的如他所说,一次也没有把她丢下来过。

趴在男人摇晃的肩头,白飞鸿只感觉到失血的眩晕,于是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沉入了黑暗的世界。

……

……

……

再睁开眼时,眼前已是青碧的山房。

自己正在与一人对坐,手中各执着一枚棋子,面前是一方棋盘,只是棋局下得松松散散,显然两人都没有认真,只是随意打发些时间。

白飞鸿执着黑子,一时有些恍惚。

对了,是这个时候啊。

她听着屋外的松声,忽然想起来了。

因为自己与陆迟明都受了重伤,现下正在不周之山养病。陆家大公子善棋,不时会来她这里,同她手谈几局。

草木的绿意落在窗棂上,打下通透的碧影来,风过影动,似是能将窗外的春.意也泼进屋里来一样,叶底黄莺啼啭,令这山房中的寂静更显清幽。

在这幽静之中,陆迟明忽然开口了。

“你说想学剑?”他问道。

“是。”

白飞鸿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羞怯,但仍是坚决地应了下来。

“我想学剑。”前世的自己这样说,“下一次出了这样的事情时,我不想只是站在后面看着。”

若是换做旁人,一定会嘲笑她。

明明根骨都废了,连灵气都没法好好运转,居然还想跟陆家大公子——那位剑道第一的天才学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无耻之尤。

然而陆迟明却没有一丝异色,他只是稍稍思索了片刻,便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好。”

他说罢,就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信手将白子搁在了棋盘的一角。

白飞鸿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干脆的答应,刚想说些什么,余光却无意间扫到了棋盘。

“……陆公子。”她的语气瞬间变得十分无奈。

“什么?”

“你让子可以不要让得这么明显的。”她几乎就要叹气了。

男子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出一声短促的单音,随后,他自失一般笑笑。

“下错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正经,几乎有些无辜,“可以悔棋吗?”

“落子无悔。”白飞鸿探出身去,将黑子落在棋盘上,将死了白子的大龙,“是我赢了。”

“是你赢了。”

陆迟明温和地注视着她,眼中含着淡淡的笑。窗外的碧影映入他的眼中,似乎也将枝叶间的春丨色摇落在他的眼中。

……

……

……

而后,是仲夏的山涧。波光粼粼,如揉碎了一把银箔,信手撒在了溪流之上。长剑破空之声,如同绵延不绝的涛声。在岸边回荡。

陆迟明手把手地教导白飞鸿用剑。

她剑术上第一个师傅是殷风烈。但少年人心性跳脱,对于如何教人也是一知半解,许多事情都做得不那么细致。

陆迟明却不同。

他做事总是极妥帖的,细致到出剑的角度、如何持剑才最趁手、怎样运用灵力才更适合她……都会不厌其烦一遍一遍为她纠正。

陆迟明就好像不会生气一样,不管她犯多少错,重来多少次,他都不会失去耐心,而是陪着她一次又一次重来。直到她完全掌握为止。

似乎是被这样的气氛所迷,白飞鸿恍惚着,忽然问出了一个莫名的问题。

“如果遇到那种怎么也敌不过的对手该怎么办?”

“先撤退。”陆迟明温和道,“撤离并不可耻,之后是要找师长来对付,还是去拜托其他门派的大能,亦或是勤学苦练以图后计,都只有你活着才能做到。”

“要是逃不了,或者不能逃的时候该怎么办?”她忍不住又问。

“那便让对方轻视你。”陆迟明平静道,“不要让对方觉察到你的真实意图,让他以为你害怕了,退缩了,在他松懈下来,变得轻狂的那一刻,就是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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