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心魔都是我+番外(97)

希夷只是由着她安排,却什么也没有说。

他将还散发着热气的茶盏捧在手心,微微的出着神,他素来是少言寡语的性子,旁人也很难从他面上看出什么情绪。

白飞鸿在递茶给他时碰到了希夷的手,只觉得像是碰到了一大块冰,冻得她都一个哆嗦,只好又寻来堆在一旁的狐裘张开,披在他的肩上,仔细地理好边缘。

“也不知道我来之前,那么多年你到底都是怎么过的……”

白飞鸿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又懊悔自己失言一般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对自己的师父,还是希夷这样尊贵的人物,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难免有些失礼了。

但好在希夷没有同她计较的意思,他只是微微垂下头,许久,才端起已经微微透出些凉意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怎样过的……

他摸着茶盏,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想不起来,白飞鸿来到太华之山前他所度过的岁月了。

日复一日远眺着天地,聆听着太华风雪的日子,每一日都与前一日没有什么不同。此刻回想起来,倒像是被水洇湿了的水墨画,渐渐模糊起来了。

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他知道。

再也不会和从前一样了。

希夷默默将最后半盏茶饮尽,而后,轻声说了一句“多谢”。

白飞鸿正在为自己倒茶,闻言惊得差点没有把手中的茶盏给跌下去。

“不、不用谢?”

她犹豫着回了一句,神色几乎有些惶恐了。

也不能怪她惶恐。前世今生,希夷对她道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不,根本都凑不出一只手那么多。

似乎是觉得她这个反应很有趣一样,希夷唇边泛起一丝微微的笑来,单薄得几乎让白飞鸿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她还从来没有见到希夷这样笑过。

她微微张大了眼睛,希夷却提起了另外的事。

“大考怎么样?”他问道。

“啊……嗯。”白飞鸿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含糊地应了一声,“我觉得还不错吧……至少大部分题我都会做。至于符箓……”

那只能说一句“此天之亡我也,非战之罪”。

反正白飞鸿看笔试结束之后,其他弟子们谈到符箓卷面时那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表情,就对这一科的惨状大概有数了。

只有自己一个人考不好,那是自己有问题。所有人都考不好,那就等于没人有问题!

希夷也微微颔首:“不是你的问题。”

白飞鸿十分感动的看过去,希夷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应该怎么说。好一会儿,他方才缓缓开口道。

“之后我会把符箓相关的内容灌输给你。”他停了一下,纠正道,“……教给你。”

白飞鸿暗暗松了一口气。

灌顶的效率确实很高。但问题是,希夷实在是没有什么分寸,导致她体验极差。能是他教给她而不是灌顶真是再好不过了……

“说起来,我听说文试之后还有武试。”白飞鸿有些好奇地看向希夷,“武试是怎么进行的?”

前世时她身体不好,根骨又有损,先生素来不许她参与这些武试,她也不好去问。严格说来,这居然是她两世第一次完整参加年关大考。

“不用担心。”希夷道,“若是战斗,没有比无情剑道更强的道法。”

白飞鸿一怔。

她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选择这样一条道途。

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走到那两个男人面前,用剑指着他们的脸,去问那句“为什么”。

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希夷微微摇了摇头。

“破魔之剑中,无情剑最强。甚至胜过诛邪剑意。”希夷轻声道,“无情道一脉之中,从无一人入魔。”

这意料之外的消息,令白飞鸿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怎么会……”她难以置信地喃喃。

难道不该是修无情道才更容易入魔?那些魔修所犯下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惨无人道,毫无人性,难道不该是无情无义之徒,才会做出那种事吗?

希夷像是看透了她的困惑,他回答了她心中的问题,语气很是淡漠。

“不是。”他低声道,“心魔是因为求不得,有所欲,若是真正参悟了大道无情,心魔自然不生。”

白飞鸿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她只知道无情道一脉很强,虽然极难修成,陨落者众多,却是每一个都是当世罕见的强者。

她从不知道,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是以,无情剑道也是唯一可以破灭心魔之剑。”

希夷抬起头来,用什么也看不到的眼睛,静静向着她的方向“望”了过去。

“你要时时刻刻记住这一点。”他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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