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曾是龙傲天(231)

之后,他一次又一次被带往这些大大小小战场,他没有办法操控自己的身体和剑,他不是一个人,他只是他父亲手中一把剑。

他无法决定自己剑指的方向,也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有一天夜,他终于崩溃,在房间嚎啕大哭。

母亲站在门口,端着熬的羹汤,听着秋夜细雨,一动不动。

她是凡人,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曾经试着修仙,做不到。

她也试着变强,也做不到。

她面对儿女的人生悲剧,无能为力。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号啕痛哭,却连一碗汤都不敢送进去。

女子在门口站了很久,转身离开。

之后许多日子,这个孩子都重复着这样的人生,唯一欣慰的,就是在他的庇护下,他的姐姐和母亲活得很。

姐姐有自己的医馆,嫁给了喜欢的人。

看着画面上身着喜服的新人,所有人顿住步子。

秦婉婉凝视着那个新郎久,终于确认。

“是燕无双?”

“不错。”

简行之点头,看向旁边新娘:“那这个姐姐,应当就是宁徽荷。而那个废物男,便当是宁文旭了。”

如果说之前是怀疑,那么此刻,他们终于确认,这就是蔺言之的墓。

他们继续往前,就看画面上,燕无双和蔺言之关系很,经常找他喝酒,与他切磋。

蔺言之一面在回到姐姐那过的岁月静,一面在战场上当着宁文旭的兵器。

看上去人生就要这样结束,直到有一天,蔺言之的母亲来找他。

她说她找到了解开他灵契、扭转他体质的办法,让他解开灵契后,便自行离开。

蔺言之说,他听母亲的话,喝了药,就再无知觉。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满地都是血。

他的母亲手上一根管子,他手上一根管子,血液从她的身体到他的身体,她胸口插着匕首,躺在血泊,虚弱看着他。

宁文旭带着人围在他们周边,捏着拳头,克制着情绪,叫他过来。

蔺言之起身,他提剑。

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再也没有什么束缚,然而就在他提剑那一瞬,母亲伸手拉住他。

蔺言之愣愣看着母亲,母亲温柔注视他。

“我想回家。”

她说:“言之,别杀人了。”

仇恨没有尽头,今日他杀了宁家人,宁家若不死绝,不会放过他。

“你身上的血,我换了,我不想再听他的话,所以我走了。”

母亲声音低哑,蔺言之眼中蓄泪,看着母亲朝着他艰难伸手:“言之,你……你抱抱娘。”

蔺言之提着剑,他僵持,犹豫,在这份柔软的爱和滔天的恨之间,他终于选择放下剑。

他伸手,抱住母亲。

母亲微笑:“言之,我对不起你和徽荷。我没有保护你们,我妄信小人。可是,能有你们当我的儿女,我高兴。”

“不要为我报仇,”她捧起他的脸,“去做你想做的事。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你就顺着你的心意,这世间,有多很的人,你会遇见,你会相爱。”

蔺言之不说话,他看着母亲流泪。

母亲注视着他:“答应我。”

蔺言之不敢开口,他凝视着母亲的眼睛,久,久,他才开口:“。”

母亲缓缓笑起来,她眼中光芒涣散,她似乎是累极了,将头靠在蔺言之胸口,不再说话。

蔺言之背起母亲,颤抖着站起来,他提起剑,抬头看向宁文旭。

“今日,我走,恩怨一笔勾销。我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让,或者不让?”

宁文旭看着他,久后,他放下剑,让开路。

蔺言之带着剑和满身是血的女人,走去,门前,他回过头,看着宁文旭。

“宁徽荷留在荒城,她若伤一根头发,我灭你宁氏满门。”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亲手训来的疯狗,是怎样的存在。

他背着女人一步一步走宁家。

而后他在街上买了棺木,为母亲装棺,在夜雨中,他来到宁徽荷的医馆。

宁徽荷和燕无双正在关门,就看见青年一身白衣,站在夜雨中笑着看着他们。

宁徽荷诧异抬头:“言之?”

“姐。”

蔺言之微笑:“父亲肯放我走了,但我得在今夜离开,我和母亲先走了,你和姐夫生活。”

“你们要去哪?”

宁徽荷放下木板,就要去,蔺言之叫住她:“姐,别来。”

说着,他指了指天:“下雨了,别淋湿。”

宁徽荷在房檐下,她止住步子,含着眼泪。

姐弟两两相望,燕无双走来,给宁徽荷披上衣服。

蔺言之把目光落到燕无双身上:“日后,阿姐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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