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远不说话,等元武往下讲。
元武觉得有点尴尬了,笑道:“没,她就是问我,说跟熟人成婚,日子过得平淡如水会不会也很安心之类的。她说以前没想过嫁人,但又觉得有家的意味好像也有点不错……”
元武一直以为,言昳说的是山光远。毕竟全家都知道,之前家里聚宴的时候,山光远喝醉后——当然也是被他呼噜吵得睡不着,而后就跑去找了言昳,还在人家院子里过的夜。
这基本就是私定终身了吧。
元武知道这个年纪最小的新妹妹,性格跟别人不一样,哪怕跟山光远住一块,也未必会走到成婚那一步。
但在凤翔府的时候聊天,她好像有点成婚的意思,元武又看她一直在忙活替军中打点事务,帮山光远解决了诸多难题,就觉得必然是这俩人要定下来了,所以见到山光远也想打趣恭喜这个妹夫一下。
可现在山光远这脸色难堪的吓人,显然……显然是他搞错了!
元武头皮发麻,心里大叫完蛋。言昳的情事,他不会管,但他这给说漏嘴了,让言昳知道,莫不是要生他这个长兄的气吧!
屋里山光远也头皮发麻。
山光远万万没想到,两个月多一点,宝膺就凭借着与她同行,说动了她那颗铁包石头的心?为什么跟他通信全然都是公事,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却那头动了嫁人的心思?
她就是为了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赌了一口气也要嫁给别人而不是嫁给他吗?!
山光远真是要站不住了:这仗是打的顺,再顺下去,等他大破鞑靼回去,是不是就可以等着吃她的喜酒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信的山光远:自己抠自己CP的糖吃才是最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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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章啦!!!
真是不容易。得意叉腰。
第101章 .埋怨
元武看了山光远一眼, 手转了转桌子上的笔托:“要不你去凤翔府一趟?”
山光远立刻道:“不用。”
他无意识的说完了,才开始犹豫要不要去,给自己找了理由, 道:“鞑靼随时都可能反攻平凉府, 我这时候离开不合适。”
元武看他眼下有几分青色,也听说山光远从反击到扎营, 从后勤到重建平凉府, 一直在沉默的劳心劳力。
元武宽慰道:“凤翔府也不远, 快马加鞭或者乘船, 半日左右也到了。两个月了, 你就没给自己松过弦, 要不趁着我还在平凉府的时候,你歇几日。”
山光远平日一向意志坚决, 这会儿竟然被他说得面上明显有几分松动。
元武心里感慨:山小爷怕是心里真的有言昳。只是不知道言昳怎么想。
元武抬手:“就是你去的时候,千万别说是我透了信。否则她要跟我生气了。就装不知道, 试探试探她口风就是——”
山光远垂眼正要开口,外头忽然传来信令兵飞奔高呼的声音:“报!!”
山光远一凛, 撑着身子看闯进帐下的背负行囊, 发髻插羽的信令兵:“说。”
信令兵跑的腿也发软了, 一歪身子跪在了元武脚边,气吁吁却仍然能压住声音,哑着嗓子道:“巡游军在泾州北向九十里地左右,发现鞑靼出没的痕迹。是他们的地图兵和侦察兵。”
山光远静气不变:“交手了吗?”
信令兵:“泾州营传话说交手了,但对方有多个小队,在雪中又有扎营,两方交手后大约杀了鞑子十一人,我方死伤七人, 各自退逃。”
元武转头看他:“最近周边都在下雪,他们在这个时候出来重新绘图、侦查,是要有大动作了吧。”
山光远抬手让传令兵退下,颔首道:“是。鞑靼前几年严重干旱,境内牧草不丰。沙俄皇帝明明能捐助他们粮食,却选择捐助枪炮,意思很明显了。”
元武扶着眼镜,暗骂一句:“早些年就是,从先帝刚登基时,咱们打下后金,占据关外,沙俄皇帝一直就想从咱们手里抢地。自己出兵不便,又不了解甘、陕、蒙的形式,就让鞑靼做他们的小弟。如果鞑靼打赢了,沙俄皇帝绝对会派大臣来与咱们商讨重新划定边界。”
山光远就像是刚刚没聊过那些情爱婚嫁的话题似的,拿起绷带缠住手背,那里有一些皴裂的旧伤。元武知道,如果是曾经被严重冻伤过的皮肤,会经不起干冷,用力一握拳,就会崩开肉,留下一道道无血的深裂口。
山光远道:“听说沙俄皇帝其实也不那么有余力,咱们只要撑过这一波袭击,鞑靼必然会因为雪冻、缺粮与战乱,青壮年大减,几年内都很难轻易恢复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