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幕，定格在音乐会结束。

故事在这里画上休止符，没再继续往下写主角彻底失聪，或者有没有转机，算一个开放结局，但结局停在这里刚好。

看完电影，晏时秋又回忆起刚才季昀年几段爆发式的演技，转过头想跟季昀年说话，却发现季昀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看着季昀年的睡颜，他愣了愣。

他小声喊：“ 季昀年？”

季昀年没醒。

借着投影仪的光，晏时秋能清晰看清楚季昀年的模样，高挺的鼻梁，有些薄的唇，眉毛锋利英气。

他的睫毛也很长，这会儿随着眼睛闭起，安静地覆盖下来，自然地翘起。

眼睑下，有一圈很浅的青色，显然是没休息好。

“明明这么累，跑回来做什么呢？”晏时秋小声说，“我都那么直白拒绝了你，还固执干嘛？太傻了好吗。”

季昀年睡得并不舒服，眉毛微微皱着，可他的呼吸浅浅，仍然没有醒来。

“你笨死了，困了为什么不说，现在这样睡多难受啊，明天要落枕的。”继续小声碎碎念，晏时秋看了眼沙发，有点惆怅。

观影室的沙发不够长，本来就是双人座，肯定装不下季昀年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就算让他躺下，也得委委屈屈缩起腿。

晏时秋盯着季昀年看了会儿，又叫了他几声，见他还是不醒，只好叹了口气，让他就在这里睡。

委屈就委屈吧，也没办法了。

他站起来，小心翼翼扶着季昀年的肩膀，慢慢将他放倒在沙发上，又弯腰，抬起季昀年的脚，放到沙发上。

这时，季昀年突然动了下。

以为他醒了，晏时秋又凑近喊他，想让他起来出去客厅睡，那边的沙发够大，然而他只是翻个身，又继续睡。

“……”

晏时秋干脆蹲在他身边，撑着脸，安静看着他，“睡得还真香。”

过几秒，他又伸手，戳了戳季昀年的脸颊，喃喃说：“你真的让我很为难，做朋友不好吗？”

季昀年虽然回答不了，但他知道季昀年的答案。

收回手，他又盯了季昀年一会儿，摇摇头，站起来。

他关掉投影仪，开了盏壁灯，就放轻步伐走出去，没多久又抱着一床被子进来，轻轻盖在季昀年身上。

“晚安。”他轻声说。

一夜无梦。

第二天晏时秋七点钟准时醒来，他爬起来刷牙洗脸，换掉睡衣走出房间，季昀年刚好跑步回来，还有些喘气。

看见他，季昀年展颜一笑：“早。”

“早。”视线在他被汗湿的衣服上扫了圈，晏时秋说，“快去洗澡吧，小心感冒。”

季昀年应了一声。

晏时秋想了想，又问：“你昨晚睡得好吗？我本来想叫醒你，可你睡得太熟了，叫不动。”

“还行。”

季昀年忽然说：“你帮我调整了姿势，还帮我盖了被子。”

晏时秋眨眨眼，不解道：“然后？”

季昀年嘴角自然而然翘起，深深望着他，嗓音轻柔，“现在，你喜欢上我了吗？”

晏时秋抬眸回视他，却撞进他眼底满满的期待，心尖倏地软了下。张了张嘴，他发现原本应该脱口而出的“没有”根本说不出来。

他心里已经乱了。

更早的时候，事情就变得不可控了。

迟疑许久，晏时秋有点茫然，“不知道。”

他喜欢季昀年吗？

应该不？

可他不喜欢季昀年吗？

好像，也不是。

“抱歉，”晏时秋垂下眼，盯着自己的脚尖，“我不能确定，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听完话，季昀年忽然大步朝他走过来，晏时秋下意识向后退，直到抵在沙发背上，季昀年停在他面前。

他身上的热气扑面过来，混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季昀年微微弯下腰，距离拉得更近，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清晰感受到。

“要想多久？”盯着他的眼睛，季昀年问。

“一天够吗？”有阳光从落地窗投落进来，映进季昀年的眼里，他的眼睛亮得厉害，“我等你的回答。”

晏时秋：“……”

他毫不客气一脚踩在季昀年的脚上，“滚吧，得寸进尺！”

说完，用力推开他，大步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早餐要用的食材，又回头凶巴巴瞪他，“还不快去洗澡！”

季昀年站在原地，眼里一片清亮，盈满了笑意，“好。”

吃过早餐，季昀年需要回家一趟，晏时秋这几天休息，不用去话剧院，打算叫补习老师来给他上课。

他把季昀年送到楼下，司机已经来接了。

“有事联系我，”季昀年不放心，又叮嘱，“最近如果没事，尽量少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