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秋懵了。

艹，什么鬼。

季昀年有些说不下去，捡了重点来讲：“不止这些，叶裴远还让人做了一个你的黑料集，其中包括你曾经主动勾°引秦恒和吴易，要借此锤死你是自己谷欠求不满，主动倒贴……”

晏时秋安静听完，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么多信息全部放出去，再加上推波助澜，利用他的性向做文章，舆论会到达最高点，即便最后他能证明自己是纯粹的受害者，可跟造谣的话语能够轻轻松松传播相比，辟谣非常艰难，有些人根本不会看。

何况网友里有多少人心里黄°暴阴暗的呢？他们会捂住耳朵，大声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他只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然后身败名裂，甚至会影响到《山河乱》，更进一步，还可能影响到季氏。

晏时秋觉得背脊发凉，从旁边抓过一个枕头紧紧抱在怀里，怀里不再空荡荡，才稍微有了点安全感。

沉默许久，他开口：“所以，今晚这个人，是他安排的？”

“是推手，叶裴远把你的房卡给了他，只要他来，后续所有的计划都能进行，如果他没来，应该还有后招。”

晏时秋攥紧了枕套，指节泛白，“嗯。”

他抿了抿唇，又问：“拦住了吗？”

说完，紧张感又冒出来了，他屏住呼吸，等待季昀年的回答。

季昀年说：“拦住了。”

刹那间，空气进到肺里，悬着的心回到原来的位置，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

“陶谦的人脉很广，尤其是各种营销号、自媒体，他几乎都熟悉，有过交集，叶裴远想要打舆论战，绕不开这些人，我让陶谦去查，很快就查到了。”

季昀年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嗓音轻缓下来，如同仲夏夜的微风，温柔得厉害，“别怕，什么都没发生。”

晏时秋仰起脸，目不转睛注视着季昀年，既困惑又迷茫，“季昀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要把事情完全压下去，绝对不仅仅靠钱就够的，季昀年肯定跟对方达成了什么协议。

季昀年想说：因为喜欢你啊。

可是，不能说。

说了，晏时秋肯定要跑，避着他走。

“很好吗？”收回手，他垂着眼看晏时秋，轻笑一声，“我们不是朋友吗？我对朋友，就是很好。”

“真的？”

“不然煮的？”

“……”

忍不住笑起来，晏时秋问：“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季昀年挑了挑眉，“你要给我送礼啊？”

“那你应该自己想，我告诉你，你再买，还有什么意义？我缺什么自己不会买吗，礼物要的是惊喜感。”

也是。

晏时秋比了个ok的手势。

季昀年“嗯”一声，他看了眼时间，重新提起最开始的话题，“言归正传，所以你是要去我家，还是去闻琛那？”

“我再想想。”晏时秋抱着枕头，安静思考。

季昀年抛出诱饵，“来我家可以看画，你不是很喜欢白芷的画。”

晏时秋：“……”

一击即中。

晏时秋丢掉枕头，从床上下来，“给我十分钟，我收拾一下。”

季昀年弯了弯嘴角，“我出去等你。”

十分钟后，晏时秋推着两个行李箱出来。

方余华心里已经有答案，没再多此一举询问，只是说：“房子我看了几套，都不是特别理想，所以你耐心再等几天。”

晏时秋颔首，“你尽快。”

回到季家，已经凌晨一点。

客厅还亮着灯，晏时秋以为是有人还没睡，可进了玄关，却并没有看见人。

季昀年给他拿了双拖鞋，告诉他，“留灯是我家的习惯，要是有人还没回家，就会为他留一盏灯。”

真好。

晏时秋想。

上辈子，他家也是这样，无论多晚，都会为晚归的人留一盏灯，那是属于家庭的温暖，在告诉对方，家里有等你的人。

“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在三楼，我带你上去。”季昀年说着，提起其中一个行李箱，放轻脚步上楼。

晏时秋提着另外一个行李箱，跟在后面。

到三楼，季昀年推开最近的一扇门，摁亮房间的灯，把行李箱拿进去。

“洗护用品浴室里都有，是全新的。”

再次把手放到晏时秋头上，揉了揉他的头发，季昀年用轻哄的语气说：“洗完澡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也不用担心，我在。”

晏时秋迎着他专注的目光，心尖仿佛缀下一颗细小的火种，微小的火光一路蔓延，温暖到四肢百骸。

他发现自己是完全放松的，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