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雅忽地伸手，紧紧抱住了郁曦，“恭喜你，新兵训练，毕业了哦。”

柔软的怀抱让郁曦浑身一僵，微顿，她又放松了下来，“真的？裴团长能同意吗？”

“真的，团长说了，只要你能击杀一只虫兵或清洁工，就让我恭喜你，你毕业了。”金雅松开郁曦，抬手握拳伸向她。

“那我……就这么毕业啦？”郁曦也伸手，跟金雅碰了一下拳头。

“等回去再给你庆祝！”

“好。”

郁曦闻言，也没解释她只是有些意外，干脆地就答应了下来。

已经在忙着解剖虫兵、收割源能晶石的兵哥兵姐们闻言，立时都笑着表示祝贺郁曦毕业的庆祝他们也要参加。

“你们想参加可以，但不许再我叫郁小曦了。”郁曦一脸严肃的提条件。

“好的，郁小曦。”

“没问题，郁小曦。”

“哈哈哈……”

打扫完战场，收拾好按例回去再分配的战利品，是水系异能者的兵姐负责扑灭了还在森林里燃烧的火焰，众人说说笑笑地重新出发。

*

在经历过虫兵的袭击之后，车队又原始森林和被炮火犁过的平原之间穿行了两天，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所在的新津市。

车队绕过随地丢弃的军武，缓缓驶进新津市。

原本的城市绿化成了新津市的新主人，植物张牙舞爪地覆盖了破败的高楼，断裂的桥梁，残毁的街道……车队沿着新津市的主干道继续往里开，空无一人的街道萧条冷清，透过植物的缝隙能够辨别的店铺门窗皆裂，隐约能看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洗劫。

一些塑料垃圾被风卷着上下翻飞，和被风吹过的树叶一起，发出簌簌作响的风声，似在诉说着凄惶的悲伤，到处都都充斥着荒凉的氛围。

又似只要多看一眼，满目的荒凉就会一直蔓延进他们的心里，悲凉又无助，灰暗又绝望。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又穿过随风舞动的浮尘，沾染上了些许昏暗，照着这座失去生机，却又焕发出新生机的新津市。

植物的良性进化，让很多被人类抛弃的城市，重新变成了蔚蓝星的生态环境中的一部分，生机盎然的绿野和森林，似也点缀出了更美的蔚蓝星。

就好像，人类的存在，对蔚蓝星毫无意义一样。

郁曦打着方向盘，跟着车队慢慢拐弯，似想打破压抑的沉默般，问道：“这里的幸存者都迁走了吗？”

“嗯，幸运的，能迁走的，都迁走了。”金雅看着车窗外，淡淡地说道：“现在的新津市，名义上已经是一座荒废的死城了。”

“名义上？”

“总有些幸存者，有着各种各样不愿意去安全区的理由，他们中间，最多的就是有末日情结的幸存者，这些人更喜欢自由自在的在外面游荡。”

“那这些人需要怎么处理呢？”

“当然是需要处理掉了。”金雅微侧过头，‘处理’两个字咬音很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郁曦一眼，又叹息道：“如果遇到的是能够保持身为人类的理智和底线的游荡者，就不需要。”

“处理掉？”郁曦问道。

“处理掉。”金雅回答。

“你们有遇到过不需要处理的游荡者吗？”

郁曦听懂了，她没注意到金雅的视线，语气一顿，她看到了一具躺在路边，被植物遮盖了大半的尸体，一具周身穿戴满了黄金玉石的男人。

尸体是新鲜的。

“金雅，我猜，这座新津市，肯定有游荡者。”

“你大概率猜对了。”金雅也探身朝路边看了一眼，语气平淡，“不需要处理的游荡者吗，我运气差，还真没有遇到过。”

“……唔。”

郁曦微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氛便又静默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队遇到了一拨又一拨的丧尸，和之前一样，清理丧尸的活计都被交给了郁曦练手。

发动几轮袭击都失败的丧尸们很快就撤退了，郁曦的弓箭是强有力的威慑，让它们不敢轻举妄动。

但，郁曦有预感，已经不能仅被当作‘活的尸体’看待的丧尸不会真的作罢，它们的撤退只是暂时的，不会也不可能放弃发动下一轮攻势。

郁曦的猜测很快就印证了。

三五成群出现的丧尸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它们或东或西，忽聚忽散，灵活敏捷地不断袭击着车队。

“麻雀战？”

郁曦轻声低喃，虽然丧尸们的行动可能只是出于狩猎的本能，但它们的行动，还是让郁曦联想到了游击战的作战形式。

行驶在城市里的车队速度不快，郁曦站在车顶上，泰然自若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这种程度，远远还不到让她穷于应付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