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风刀割面(73)

作者:璨钰 阅读记录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哥哥啊。”安童偏过头一笑,不期然看见我俩,立刻收回笑意:“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我身上沸腾奔涌的腐女血液霎时凝固,咬咬牙,无赖地回嘴:“你们又没说不许我们跟着?”

别速真也委屈道:“哥哥明明能赢,为何非要让着月赤察儿?”

安童不由得皱了皱眉,敷衍了一句:“你还小,不懂呢。”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你年龄多大似的!又不禁插嘴:“不是别速真不懂事,而是你太懂事了!哥哥你这样用心,难道不累吗?

安童脸色蓦地一白,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眼里的神色浮浮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真金见状,忙岔开话题:“好了,别多说了!咱们快走罢。一会儿大宴快开始了!”

*

午宴过后,侍从清场。接下来就是she箭比赛。怯薛担任大汗的防卫工作,轻骑和she箭是最重要的两门技艺。这次比赛忽必烈也出手阔绰,豢养多时飞禽都被带至场中,只等一会用来考校各人的箭术。

比赛难度还是相当大,没有固定靶项目,直接考察马上控弦的本事。侍从们已圈起围场,让选手们一个个入场。

五六只飞禽一并被放开,呼啦啦地飞上天去,待飞到一定距离,才允许选手去she杀。安童骑着马轻身入场,挽着一张复合弓,手里捏着三支箭,瞄着天空里的飞影一放。

角度选的很好,力度也足够jīng准,三支箭奔着不同方向离弦而去,如流星般锚在飞禽身上,两声哀嚎过耳,果有两只扑棱棱掉了下来。他看也不看,手向箭筒里迅速地又摸出三支箭,腰身一拧,胯下枣红马立时心领神会,拐了一个圈,又对着天空张弓一放,天上余下的四只飞鸟又掉下来两只。还有两只仓皇疾飞,拼命地振翅,虽没被she中,却也成了惊弓之鸟,翅膀虽奋力扑扇,力气却越来越弱,眼看着一点点下坠。

安童眼里寒光闪现,双腿一夹马腹,一边拈弓搭箭,一边催着马疾跑了几步,身体灵活自如地控马,手上却不含糊,嗖的一声,长箭离弦而去,正中惊鸟。

箭筒已空,安童拍拍马,洒然退场,莫日根却从他肩上振翅而起,忙不迭地替主人寻找胜利品。数一数,六只鸟she中了五只,唔,不错的成绩。

众人都欢呼着为他叫好,月赤察儿也走过来笑着和他击掌,面上藏着几分落寞,这一轮两人打个平手,他不免有些失落。

这倒是个说得过去的结局。箭术上,月赤察儿和安童并列第一,硕德,巴林,不忽木等成绩也很可观,名次虽有先后,但作为怯薛来说,个人专业技术都过关了,再有大领导审批,就可以领证上岗了。

安童不免被人灌了几碗酒,脸上也浮出红晕,别速真亲热地挽着哥哥的胳膊,一路说笑着走来。我见这二人都是满脸笑意,心里也跟着欢喜,捏了捏别速真的脸蛋笑道:“这回你可满意了吧?这么高兴,好像得第一的是自己似的。”

别速真笑弯了眼睛,歪着头看哥哥:“这样做才对嘛,有本事为何藏着掖着?”

安童揉了揉妹妹的头发,笑而不语。虽然克制着,眉间眼底都还透着喜色。显然,众人刚才的欢呼喝彩让他很受用。他再有城府再沉得住气,事关荣誉的事,心里还是在乎的。而且,经此一事,也可以看出他目前的人望如何了。

一场比赛用来jiāo好未来的同僚,另一场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和人望,这么一算,他也不亏。啧,这小子,还真是心思深沉,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我越发不敢小觑他了。

这样的结果也是忽必烈喜闻乐见的,毕竟安童是他外甥,到时任用怯薛官,他也不想被人说是任人唯亲,如今安童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并不是个“高衙内”。

选拔大会后的第三天,忽必烈公布了怯薛官的任命结果:月赤察儿、巴林、硕德、安童、不忽木等人都被充入怯薛。安童以木华黎后裔的身份领任第三怯薛,为怯薛长,位居百僚之上。其他怯薛长也都有任命。至于月赤察儿,也被编入第一怯薛中任执事官。

安童以十三岁稚龄担任第三怯薛长,我虽然惊讶,却也能理解。他少年老成,处事稳重,又得人望,按忽必烈的话说,就是“识大体、有气量”。至于月赤察儿,忽必烈虽看重他,但还嫌他年少气盛,并未像安童那般直接任命为怯薛长,而是准备先放到怯薛军里磨练几年再说。毕竟是执事官,说来也不算薄待。

由此,忽必烈的怯薛军基本成型,汗庭各种建制也逐步走上正轨。登极御宇,对他而言只是个开始,随着大汗名号加身,一系列难题接踵而至。我所能感受到的,不仅是来自阿里不哥的军事压力,还有对漠南中原一带的治理问题。唯有有效地掌控自己的土地,才称得上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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