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番外(168)

皇上嘴角紧抿,极力克制自己。御马监两万人爬昆仑山,回来三个,还是一个瞎子,一个瘸子,一个单臂。皇上当时在亲娘的肚子里,亲耳听见他爹那痛苦又惊喜的声音,皇上都知道。

昆仑山凶险,普通人无法踏足。他们都是英雄。

仙人踪迹缥缈,普通人找不到,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去求——可是,现在皇上纵然可以再派两万人,四万人……却连求的机会也没有。

天大地大。除了指挥使,有哪个人得到仙缘后,还会偶尔去昆仑山看看风雪?昆仑山,不过是世俗人眼里的仙山。

更有哪个人,做了神仙的仆从,还会为了两万人的性命感动?不过是因为知道那是指挥使的故乡人,知道指挥使惦记着,罢了。

天人无情。皇上残存的奢望破灭。剩下唯一的希望,就是送来那枚黑宝石戒指的人。

皇上的目光落在三个老年太监的脸上,有了一丝丝波动:“你们,好好,好好。都好好。”

皇上的声音有了热度。皇上和先皇一样念着他们的付出,皇上希望他们都好好的,吃饭睡觉养老……三位老年太监听懂了,满以为自己都没有眼泪了,却是眼睛又湿了。

皇上慢慢转身,张佐给干爹和其他两位磕头,赶紧提着灯笼跟上。三个老太监注视皇上孤单的背影,泪眼朦胧中,好似看到当年那风雪冰寒的昆仑山,徐公子那仙人之姿在茫茫大雪里出现……

苍天给了先皇希望,却要取走皇上的希望。年老的人眼泪都流的差不多,伤心到最深处,浑浊的泪水慢慢地流。

张佐一个人的眼泪更多。在张佐的心里,徐公子是真正的慈悲仙人。而他干爹,其他两位,御马监两万人,都是英雄。

张佐心有所感,想大哭一场,为了英雄们,为了指挥使,一张脸憋的通红。

皇上默默地走着,好似走路也是皇上一个大事,小小的身影,一脚跨出去的步伐,已然有了几分徐景珩的模样,安静优雅、缓慢、从容。

张佐一眼看到,眼泪憋在肚子里,眼睛瞪出框。皇上和指挥使是不一样的,指挥使那样真正的慈悲人,走路遇到蚂蚁蛾子都抬脚,纵然成仙,一双眼睛也是向下看,看得见大明人的苦难和拼搏。

皇上的眼睛,一直都是向上看。

可是如今,皇上在学着指挥使一样,朝下看。

张佐的心脏剧烈跳动,脑袋一片混乱,唯有眼泪流得更凶。

夜色浓重,似乎要吞没人间的所有光明。皇上出来豹房,回来指挥使的宅子,在烛光下快速洗漱沐浴,躺到床上,工工整整的睡姿,什么也不想,闭眼就睡。

皇上不能要自己生病,不能要自己精力不济,更记得指挥使的话,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睡觉的时候。

可皇上到底还是五岁的孩子,在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大臣们的面前,可以绷住。到了夜晚,不在指挥使的跟前,他就睡不着。有时梦里惊醒,赤着脚跑到指挥使的怀里,抱着指挥使才能睡着。

侍卫们面对皇上如此情况,除了流泪,什么也不能做,有时候真恨自己无能,有时候又恨老天不长眼,指挥使这样的人,居然会有如此磨难。

皇上没有时间去恨天恨地,皇上每天学习,听政,去看望指挥使……好似他的生命,就是这样简单,两点一线,线头两端都攥着他。

皇上天生的知道,他要隐忍。他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长大。

指挥使没有意识,只好似是骨血中的顽强,要他坚持着,坚持着。皇上能感受到,皇上抱着指挥使,小孩子一般的依恋。

五天后,五月十五大朝会,皇上在五更天准时醒来,刷牙洗漱穿戴整齐,用完早膳,去豹房前面的大殿上朝。

群臣高呼“恭迎皇上”,红袍紫带满殿堂。

户部尚书抢先上奏:长芦盐场这次损失很大,百姓用盐紧张,盐价大涨……。

皇上对长芦盐场,两淮盐业牵扯的利益了然于胸,对大明盐业早有改革之心,吩咐:“特殊时期,沿海晒盐,以补百姓所需。着南京户部负责。”

户部尚书瞳孔一缩:“臣遵命。”

礼部尚书毛澄上奏:北印度新成立一个莫卧儿王朝,国王巴布尔乃是原来察合台王朝,帖木儿的后裔,从西域蒙古叶尔羌汗国借兵,打败昔班尼汗,曾经的德里苏丹国彻底消亡。

皇上安静地听。

莫卧儿王朝,上层宗教是穆~斯林,基础是印~度教,波斯语是宫廷、外交、文学、上流社会最喜欢的语言,国都汇聚西洋、中亚西亚所有的匠人和艺术家……

皇上对其他国家的宗教,已然有大致了解,知道宗教高于王权的地方,宗教的重要性,对于国王巴布尔的通商要求,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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