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桥(169)

作者:画七 阅读记录

纪婵问:“说了句什么话?”

陈鸾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不大确认,虽那日男人说得斩钉截铁,可这样的话,谁知道不是随口一说哄她高兴呢?

若这样,她还能一辈子揪着这话不松口么?

“就说后宫不会有其他人,一个都不会有。”

纪婵咂舌,颇为所动,但还是提醒道:“你们从小青梅竹马,如今又成了夫妻,他说这话一为安你的心,二也是真心喜爱你,但后宫只进一日终究不太现实,纵使皇帝能忍住外头那些花花草草的诱惑,大臣们也断不能答应。”

“若他食了言,你可千万耐着性子别因为此事前去吵闹,平白失了体面身份,也损了你们之间的情谊。”纪婵不放心地叮嘱。

陈鸾笑了笑,也意识到了自己今日心态不稳,她温声道:“你放心,我都明白。”

道理谁都懂,只是接受起来有些困难,需要些时间。

纪婵瞧她患得患失的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起这个,那日我要袁远给出个嫁他的理由,他后来只说,别的男子能给的他一样不落全能给我。”

“可细细想来,却还是我亏了,这京都的才子何其多,随便择一个当驸马都比远嫁来得好,异国他乡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驸马不可纳妾,可他的身份到底不同些,未来不可能什么都由着我,用这话表表心意倒还算诚恳,真要行动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太不识趣?”

虽是低声不满的抱怨,可瞧她神情,分明与那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两人又说了些话,日头也越发的大了,纪婵身子尚未好透,过了片刻便起身回殿内坐着,陈鸾也没有多待,转身回了养心殿。

说起来如今养心殿俨然成了她的寝宫,先前是担忧赵谦那边出岔子,为了她的安危着想,便与纪焕在养心殿同吃同住,如今赵谦和纪锦绣皆有了各自的报应,她再住在养心殿便不合规矩了。

于是用过午膳之后,陈鸾便着人收拾东西搬回了明兰宫。这些日子她虽去了养心殿住着,但明兰宫里一切如故,花瓶里的桂花枝都是带着露水的。

苏嬷嬷端了安胎的药进来,见她又在犯困,忙不迭道:“娘娘可是困了?快些喝了药躺下歇歇吧,您现在可是半分受不得累。”

苏嬷嬷的想法十分简单也十分现实,陈鸾现在怀胎两月,尚不安稳,而十月二十五日便要开始大选,还有小一月的时间,将这胎稳定下来才是正事。

过了三月,便不用这样万事小心了。

夜里天黑下来,陈鸾沐了浴,坐在软椅上任流月用帕子一点点擦拭着半干的青丝,望着外头的弯月问:“皇上现在在哪儿?”

“回娘娘话儿,万岁爷还在御书房呢。”

陈鸾轻嗯了一声,没有开口说话了。

这几日京都表面和平下来,但暗地里却又是一场风波,因为她,因为苏家。

朝堂上那么多人精,岂会看不明白苏家的回归,陛下的强势,皆不过是为了后宫那位撑腰?

若是如此的话,大选来得越早越好。

说到这里,倒又不得不说另一件稀罕事,先前左相司马南为了后位与镇国公那样互相看不对眼,甚至几次三番叫陛下不愉,现下不知道是何缘故,竟给他那个掌上明珠司马月配了一门亲事。

对方是北仓派来的使臣,一个名声不显的小侯爷,听说过了司马南的重重考验,后者对他满意得不得了。

这番操作叫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司马南前段时间怕不是吃撑了没事做闲得慌吧,连累得数家都提心吊胆没个安生的。

就连陈鸾听到这消息都半晌说不出话,找纪焕问了才知事情一二原委,而后哑然失笑,白担心了许久。

夜深,陈鸾熄了灯躺在床榻上,左右睡不安稳,翻来覆去半睡半醒,直到身侧靠床边的位置塌下去一块,男人身上清冽的叫人安心的淡香随之传来,她颠颠儿的靠过去,低而轻地蹭了蹭他的手掌。

黑暗中,男人的轻笑声格外清晰,他在她耳边低着声问:“这回是你想我了还是孩子想了?”

他的怀抱刚好,温度适宜,叫人心安,陈鸾蜷缩着朝他那边又挪了挪身,睡意清醒几分,听了他这话,不满地哼:“自然是我想了,孩子还小,连你是谁都认不得。”

这话叫她说得。

纪焕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绵软的脸颊,笑着道:“这些日子没少凭着孩子作威作福,私库里的东西瞧上哪样要哪样,哪有你这样当娘的?”

孩子才多大啊,就被她这长不大的娘伙同着一起来坑他老子。

男人伸展长臂轻松摸到她的腰腹处,隔着一层单薄的中衣,她小腹处还是扁平的没有丝毫隆起,腰身纤细,勾得人眼都挪不开,怎么瞧也不像是即将要当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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