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双眸半阖，不动声色地问：“江医生说你有可能是反复被发情期的omega信息素刺激，导致性情大变，你还有这方面的印象吗？”

周恩苍白的脸上眉头紧皱，想了许久后突然睁大双眼：“有！”

“从入学到现在，意外闻到过十几次，跟朋友聊起时，他们还笑我走狗屎运，总是碰到发情的omega。”

容时眸光一闪，淡声问：“只闻到信息素？”

“嗯，可能离得远，每次都没真的见到omega。”说到这里，周恩情绪低落，“小晗被我推下楼的那天，我本来是约他交接部门事务的，可闻到那信息素后，我就被气得失去理智了——”

容时：“每次的气味都一样吗？”

周恩摇头：“不一样，但最近几次很像，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omega。”

容时让他详细地说了从第一次到最近几次的感受，详细记录了下来。

离开前，周恩叫着他，迟疑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对小晗说声对不起？”

余光扫到病房外，容时淡声说：“没必要。”

周恩心口狠狠揪了一下，更加垂头丧气了。

“学长。”

听到吴晗的声音，他身体一僵，放在被子上的双手捏紧。

“对不起，我实在没脸再见你了。”

吴晗一瘸一拐地走到病床前：“你把头抬起来。”

周恩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复几次才抬起头。

心里做好了被打被骂的准备，却猝不及防地被吴晗的笑脸晃花了眼。

“你那些话说得确实很过分。”吴晗伸手到他面前，“不过我也打回来了，翻篇了！”

周恩眼神光闪动，握紧眼前的手：“你下手真的很重。”

吴晗笑出了声：“因为你真的很欠揍。”

周恩也跟着笑了：“下次我还这样的话，允许你打我。”

吴晗锤了他一拳：“别了，我的手是用来做机甲的，可不是打架的。”

见他们有说有笑的，容时继续往外走，唇边的笑意一晃而过。

下午实战课，容时场地上压腿热身，余光看到宋瑜超这边走过来。

宋瑜比一般alpha更高，身材比例好，宽肩窄腰大长腿，普通的运动校服都能穿出超模的气质，再配上那头显眼的金发，哪怕看不到脸，也是人群中绝对的焦点。

果不其然，他一出现，场地上的口哨声就没消停过。

“哥哥，你又不等我。”宋瑜慢悠悠地过去，环着容时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新型抑制剂在送来的路上，三种都还没经过大批量试验。”

周恩的情况用一般抑制剂明显不管用了，以他们的推测，他肯定还会再闻到拟态信息素，如果没有有效的药物抑制，下次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明明说的正事，可容时的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到了香味上。

凑近了，能闻到宋瑜信息素的气味，非常浅淡，但存在感十足。

“喂，有没有在听？”

眼前一只修长的手晃过，有一瞬间容时仿佛看到了白乎乎的猫爪。

等他回过神时，他已经抓住了这只手。

宋瑜莫名其妙：“干什么？”

容时：“……”

他们不自知的亲密举动，却引得场内的学生嚎叫不已。

“实操课竟然遇上主席夫夫！”

“妈的，磕死我了。”

“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啊，给条活路吧！”

“露肩！说悄悄话！摸手！让爷看看还有什么是你们干不出来的？”

“啊啊啊啊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好喜欢！”

“主席太飒了！”

宋瑜拿新学的连招对付容时，下手不含糊：“我的手也敢摸，胆子挺肥啊。”

容时轻松躲避，看着这熟悉的动作，心情非常复杂。

“老婆的手怎么不能摸了？”

两人打了二十来分钟，权当是热身运动，借口喝水，光明正大地翘掉了实战训练。

上课的教官等了两分钟，非常有经验地决定不管他们了。

“教官！主席他们还没归队！”有学生报告。

教官：“不管了。”

学生怒了：“为什么他们可以不用上实战训练？”

教官：“你要是有他们那样的身手，也可以不用上。”

学生：“……”操。

其他人：“……”自取其辱？

水槽前，容时就着水龙头喝了几大口，顺势洗了把脸。

抬起头时，刚好从镜子里看到宋瑜打湿的脸，水沿着他的睫毛下滑，在睫毛尖凝结成水滴落下。

宋瑜以前有这么漂亮吗？

容时不禁多看了一眼，直等到对方抬起头才移开视线。

“别以为我闭着眼，就不知道你在偷看。”宋瑜扯过毛巾擦脸，揶揄道:“现在才发现情敌比自己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