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全师门为我追悔莫及(28)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哗然。

能在玉摧宫入座的,皆是仙门五首的掌门和长老,就连他们的徒弟都只能站着,以示师徒尊卑,上下有序。

这人何德何能,能在玉摧宫有一席之地?

众人皆不敢相信,可太玄都的灵枢长老偏偏就立在前方为他们一行人引路,还有那一辆清风穿云辇——

惊疑不定的目光,渐渐的,变成了复杂的羡慕和妒忌。

这群人,是太玄都掌门的座上宾。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而他们原以为会当场出丑的小师姐,也即将先他们所有人一步踏入玉摧宫,与那些高不可攀的仙门擎首们位列同席,引荐相识。

这样的机遇。

这样的万众瞩目——

沈黛全然没有料到兰越会邀请她一同入殿,愕然定住,半响都没回过神。

终年覆雪的宫阙前,凛冽寒风呼啸而过。

风吹动少年的玄色衣摆,站在台阶上的谢无歧回过头来,漆黑如深潭的眼眸里映着沈黛孤零零的单薄身影。

他从长阶走下,停在了沈黛面前。

谢无歧的神情始终是从容慵懒的,却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沈黛从江临渊的手里夺了过来。

离得近了,更能看清少女泛着红的眼圈。

她并没有哭,只将黑白分明的眼睁得大大的,其实看上去还有些呆。

“愣着干什么?”

英姿飒爽的少年仙君勾唇笑了笑,他握着沈黛的手攥得并不紧,仿佛是为了让她随时都可以挣开。

可他的指尖是热的。

和台阶上青衣墨发的青年仙尊,眉眼冷峻的剑修师兄,一样温暖炽热。

呼啸的风雪在此刻静寂无声。

天地间唯余谢无歧带着些许戏谑轻佻的嗓音。

“小仙君,你要不要跟我们走啊?”

第十章

外面那些普通的宗门弟子们满心疑惑,但玉摧宫内殿坐着的掌门们却心里十分亮堂。

“掌门,重霄君身旁那个空着的位置,是给谁留的啊?”

云梦泽掌门带来的弟子是第一次来宗门大比这样的场合,看什么都新鲜。

殿内其余仙门五首的掌门及弟子她都认了个脸熟,唯独太玄都掌门重霄君左侧下首空着的那个位置,迟迟无人入席。

什么样的人,还能排在他们仙门五首的掌门前面?

“还能是谁?”云梦泽掌门摇光仙子瞧了眼重霄君那十秒里有五秒都在瞥门口的模样,掩唇笑道,“定是在等他那个逆子。”

“逆、逆子!?”

“你年纪小不知道,重霄君是有一个亲儿子的,不过自幼叛逆,十二岁时便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师尊,下山入别的宗门了。”

那弟子惊愕地压低声音:

“啊?太玄都的大师兄……难道不是重霄君的儿子吗?我还以为,日后重霄君会将掌门之位传给他呢……”

“自然不是,少年人总有叛逆期,等重霄君的儿子再长大些,这太玄都终归还是他的。”

摇光仙子与弟子闲话几句后,目光落在了那把梨花木的椅子上。

就是不知道,重霄君的儿子放着太玄都中那么多的大能长老不拜,为何非要拜一个不知名的仙尊为师?

而且重霄君也是够给面子,这样的场合,竟给那仙尊留第一把交椅。

也不知是什么神仙人物。

正想着,外面传来动静,是灵枢长老引着一行四人入殿了。

青衣墨发的仙尊生了一张温柔和善的眉眼,似暮春烟雨朦胧里的春景,面容端正清雅,不笑时如兰花高洁不染纤尘,笑起来似风吹云散,皎月朗朗。

看上去竟不像修士,像个凡人界里的文弱书生。

众人心下咋舌,又往他身后看去。

他身后就是一名玄衣剑修。

知晓内情的仙门掌门们并不难认出他是谁,因为他的模样和殿内上方的太玄都掌门重霄君眉眼有五六分相似。

有好事者不动声色的打量重霄君身旁青年的脸色。

深蓝衣袍的,是太玄都大师兄萧寻,仍然维持着他平日里那副礼数周到的圆滑模样,四平八稳地俯瞰一行人入内,让人全然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面相威严的重霄君忍不住开口:

“方应许,你还知道回……”

“师尊,当心脚下。”方应许恍若未闻,虚扶着兰越,“这太玄都的门槛可高得很,若师尊您嫌绊脚,我们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

重霄君顿时哽住一瞬。

“重霄君,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兰越温声含笑,化解了无形中的尴尬。

重霄君这才神情稍霁,朝兰越行了个晚辈的礼,将下面一群掌门看得十分茫然。

“劳仙尊挂心,一切安好,仙尊请上座……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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