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全师门为我追悔莫及(94)

更别说要以男子之身去扮一个烟花柳巷的女子,还不能暴露身份。

比如眼前这位冷情孤傲的江师兄——

换做是他,他应该不太可能,替师妹做这样荒唐的事情吧?

江临渊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而脸色更加阴沉。

“……呵,有些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别人也会是什么人,孰不知天下除了他那样道貌岸然的人之外,也还是有会爱护同门的师兄的。”

走在前面的江临渊霍然止步。

两人在台阶上眸光相碰,方应许对上江临渊那双冷若寒霜的眼眸,没有丝毫躲避。

萧寻:“这不是吵架的地方,各位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久久,江临渊才收回身上剑拔弩张的杀意,变回平时那副淡漠模样。

他不信真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陌生人好。

沈黛与他们不过才相识几面,便如此维护她,为她持剑护她周全,又在她与纯陵决裂之后为她提供了一个容身之所。

这桩桩件件都如此恰好,但江临渊却不相信世上有这样无条件给予的感情。

他们最好没抱什么别的目的。

沈黛于人情世故上一贯没什么心眼,若是让他发现这群人对她的好都是装出来的,他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温玉馆里的三人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离魔将刑无将军到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老鸨笑盈盈地将一些散客请了出去,让姑娘们加紧准备,莫要出什么差错,令刑无将军与和他带来的朋友们不悦。

段采钱给得够多,所以他们留了下来,趴在二楼栏杆看底下姑娘们排练演习。

水榭圆台上,舞娘琴师各展拳脚,吹拉弹唱样样齐全。

段采一边屁颠屁颠地给沈黛剥橘子,一边点评:

“这舞娘跳得不好,布料穿得这么少,她那三脚猫的舞步看着更辣眼睛了,还有那琴师,不好好弹曲看我做什么,还眨眼睛,弹曲也用不上眼睛啊,难不成眼神不好还影响指法了?”

沈黛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好心提醒:

“……那个眨眼睛的是我师兄,你没认出来吗?”

并且他也不是在眨眼睛,而是在瞪他。

段采这才认出那人是谢无歧,吓得手里的橘子都差点掉下去。

水榭圆台上的谢无歧又换了一身光华流转的华服。

温玉馆里最漂亮的花魁就坐在他身旁,两人并排而坐,谢无歧竟丝毫没有被压过一筹,反因毫无谄媚之色而更显冷傲昳丽。

……漂亮是真漂亮,拔剑砍人的时候也是真可怕。

段采不敢再看谢无歧,连忙多看两眼沈黛压压惊。

还是小师妹乖巧温柔,小小一只,像需要收拢掌心遮蔽风雨的幼鸟,令段采轻易就能生出一种气薄云天的男子汉气概。

他甚至已经替沈黛担心起来,这样柔软可爱的小姑娘,怕是见到血都会吓得不知所措,谢无歧可以去投奔刑无,沈黛日后该如何在这危机四伏的神仙塚里生存呢?

如果沈黛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告诉段采,他对她真的有很深的误解。

但此刻沈黛只盯着下面与花魁相谈甚欢的谢无歧。

温玉馆的花魁叫朝鸢,来温玉馆已是第二十个年头,却仍旧生得貌美灼灼,丝毫瞧不出年龄。

她瞧了眼旁边的谢无歧,温声道:

“听说谢姑娘是前日才来的温玉馆,没想到今天花娘就让你赴刑无大人的筵席了,我就想着谢姑娘必定生得出众,却不想竟然这样出众。”

谢无歧方才见段采那小子殷勤地给沈黛剥橘子,看得一肚子火大,语气便很不客气:

“出不出众我知道,不用你夸。”

朝鸢:“……”

一旁与朝鸢交好的姑娘看不过去:

“你怎么和朝鸢姐姐说话的!才来两天张狂什么,不要以为你长得好就了不起!”

谢无歧冷笑:

“比你好看就是了不起。”

“……”

三言两语间,谢无歧已拉满了这里所有漂亮姑娘的仇恨。

就连想要装个亲切模样套些话的朝鸢,也不敢再和谢无歧搭话,只一边抚琴,一边在心里想:

虽然模样美,却是个草包美人罢了,不足为惧,刑无大人瞧不上这样张狂的女子。

正想着,温玉馆外面已有了动静,段采闻声便知:

“是刑无来了。”

红墙楼阁大门敞开,为首者穿了一身玄金盔甲,一脚踏入这温香软玉美人乡中,犹带鲜血的戾气褪去几分,他身后跟着一群形形色色的人马,有人修,有大妖,还有魇族。

这群人看似像乌合之众,但沈黛一眼便能看出,都不是什么能随便打杀的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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