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你的心里就会好受一些是么？”吟风接下了水蝶夕没有说完的话。“但是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要留在你的身边，让你日日夜夜地生活在愧疚之中……”

“水蝶夕痛苦，你就会高兴了么？”水蝶夕打断了吟风的话，紫色的眸子紧紧地盯住吟风，那清澈而忧伤的目光像一粒石子，直直落进了吟风的心里，准确无误地击溃了他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狠决和残忍。

“如果，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如果那么做你会开心的话，那就请照着你说的，去做吧。”水蝶夕话锋一转，“但是，那并不是你的真心话。你要的不是水蝶夕的愧疚。”

“但是你却告诉我，你只给得起这些。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要？”他残忍地笑着，笑容浓丽如桃花。“让你陪着我一起痛苦，总比我一个人痛苦要有趣的多，不是么？”

水蝶夕摇摇头，“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这就是我的真心话！”

水蝶夕依旧还是摇头。

“你不是我，你根本不会知道我的感受！”

“水蝶夕只知道，如果真是如此，你方才就不会停下了。”

“如果我不停下，你打算怎么办？默默地接受？”

“不会的。”

水蝶夕语气坚定。

“你不会那么做的。”

吟风转身凝视着她，这次水蝶夕没有逃避，而是迎上了吟风射来的目光。那种带着责怪、怨怼、探究的目光让水蝶夕不由得心如刀绞。

即使在这种时候，在被自己伤得遍体鳞伤的情况下，他看向她的目光里依然还是有着浓浓的，无法掩盖的怜爱之情。而那份爱，终还是战胜了一切——琉璃色的眸子幽幽流转，然后恨意退却，只剩下一抹无奈而苦涩的笑。

第十五章 迷失方向的心（4)

“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蹲下身子，用他那细腻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水蝶夕的脸庞。

“你让我如痴如狂，让我心甘情愿地将我的心交给你，即使它已经被你伤得体无完肤，千疮百孔，我依然没有办法将它从你的身上收回来，依然没有办法去恨你。

你知不知道，刚才我确实很想，确实很想就这样占有你，我知道你不会反抗。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那么做，那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得到你的心。而比起其他的一切，我真正想要的，只是你的心。”

“我知道我确实应该恨你。”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丫头，自从我接掌冰海楼开始，我的身边就只有敬我、畏我、恨我的人。从来没有人会像你那样以一颗平常心来和我相处。

我自恃聪明过人，料事如神，而你，却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无法看透的人，你总能做出一些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做出一些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

你的聪慧，你的多变，你的古灵精怪，你的坚强，你的残忍，甚至是你的无情，你全部的全部都让我为之着迷。

如你所说，你是一株罂粟，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沉沦，等到我意识到的时候，你已经占据了我整颗心，再也无法剔除。

丫头，我说过你可以不用勉强来回应我，我会等待，哪怕是等上一辈子也没有关系。但是，你却直接把我当做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更过分的是，你一直都在怀疑我对你的心意。我救你，我对你的好，你全部当做是我另有企图的行为。丫头，你非但无情，而且无心！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完全感受不到么？”

水蝶夕在吟风温柔平缓的声声质问下，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吟风苦笑着叹气，用手为她拭去泪水。“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也不想再听到你说这三个字。如你所说，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愧疚和道歉。”

“吟风，你好傻，你真的好傻！水蝶夕根本就受不起你的这份心意。留在水蝶夕的身边，只会让你更加痛苦，而水蝶夕，真的不想伤害你。所以……”

吟风纤长的食指轻轻贴上了水蝶夕樱唇，堵住了她那没有说完的半句话。“丫头，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就乖乖地留在我的身边，再不要说出任何想要赶我走的话，也不要做出任何逃走的举动。否则，我真的要记恨你一辈子了。”

“但是……”

吟风截断她的话，“只要你记住我不是他，也不是他的影子，就足够了。”

“是，你不是，你从来都不是。”水蝶夕道，“事实上，你对水蝶夕而言也并非只单单是冰海楼主这么简单。”她说，“你对水蝶夕的爱是那么的炽烈，让水蝶夕根本没有办法视而不见。但是，但是水蝶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