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那边有龙翼团的人守护着，不怕会出什么乱子。于是，司马圣翼和云舒先去了三十里之外的龙骑军那边。

另一边，翼王府里空空荡荡，太妃淡淡站在庭院之中，仿佛等待着什么。早在翼王消息传来，太妃反应极其迅速，先将朱玉送往郊外的市庙中避开风头，而后连夜召集左相大人和萧元帅前来商讨部署。

她还是十分心疼朱玉的，否则这种时刻她也不会想着她的安危。

“斗了这么多年，最后你还是输了。”门外，太后盛装华服，缓步走进，嘴角牵着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从先皇开始，她们两个就一直是死对头，当年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或许太后就不是太后，太妃也不是太妃。只可惜造化弄人，最终太后略胜一筹。

本来两人的争斗到此为止，可偏偏先皇留下遗诏，只要司马圣翼有意皇位，司马圣轩必须无条件退位。这道遗诏只有少数人知道，但也足以威胁太子的地位。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太后一直都想着铲除司马圣翼的缘故。

有了遗诏，太妃理所当然地从皇陵处搬了回来，跟着自己的儿子一同居住，地位随着司马圣翼地位的上升渐渐有了压制太后的趋势，而太皇太后则是一直偏爱司马圣翼居多，因此太后暗恨在心。

而今，司马圣翼生死不知，太后自然得意至极，那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你怎知我输了？”淡然反问，太妃嘴角勾着一抹矜持地笑容，冷眸看着太后仪态万方地走了进来，身形不动，傲然而立，神色十分平静。

“翼王死了，你的根基也没了，你拿什么跟我斗？”太后扬着头满脸倨傲，轻轻拍了拍手，道：“来人，给太妃把东西端上来。”她身后一个婢女立刻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将托盘递到太妃眉眼之间，托盘之上摆着酒壶和茶杯。

赐酒，是宫里最常用的赐死方式。

看着这端上来的东西，太妃嘴角微微勾起一嘲讽的弧度，清冷而不屑，道：“凭你的身份，没有资格赐死我。”

太妃握有先皇遗诏，地位比肩太后，只要她愿意，见了太后她都可以不必下跪，太后自然没有资格赐死她。

闻言，太后噗哧一声笑了，得意在眉梢间蔓延：“天华国太妃娘娘因无法接受亲身儿子葬身火海的事实，悲伤过度，彻夜忧神，身体不堪重负，重病而亡，怎么能说我赐死的呢？”

风静静地吹拂着地上的落叶，发出莎莎的声音，翼王府的大厅之内，太妃神色平静地端起婢女手里的毒酒，随意摇晃着，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卑鄙。”

“卑鄙也好，这一次你终究还是输了。”太后也不恼，只挥了挥手，“来人，送太妃上路。”立刻，太后身后几个婢女立刻朝着太妃逼近。

太妃神色十分平静，眸子里带着几分似笑非笑：“输了么？未必吧，欠我孩子的，我要一点一点讨回来，你真的以为自己赢了吗？你以为，太子明天还会是太子吗？”

“你什么意思？”太后缓步靠近她，语气里带了几分细微的惊慌。每次的功败垂成，太妃都是在最后时刻翻盘，这让太后心里不自觉地有些惶恐。

什么叫太子明天就不会是太子了？

“左相和萧元帅早已入宫，废立太子的诏书明日便会颁布出来。”太妃神色平静，仿佛说着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可就是她这种淡漠，才更显得这话的真实可信。

太后心里有些慌乱，但面上不漏，嘲讽道：“皇子成年之人太少，翼王死了，皇上就更加不可能废除太子了。你在胡说什么！”

“武家军十万，萧家军十万，兵临城下，你以为陛下宁死都不愿意废除太子吗？况且，只要不是太子，任何其他的皇子，左相和萧元帅都会全力辅佐他登基，孰轻孰重，皇上自由决断。”

左相武德为武将之首，太妃是左相府的小姐，武家军和萧家军联合起来，这股势力不容小觑。

武将世家出身的小姐，自然也有武者的气势。此刻，太妃傲然而立，目光凛然地盯着太后，语气肃杀：“太后娘娘，我说过，欠我翼儿的，我做母亲的，会一点一点给他讨回来。”

“没机会了。”当机立断，太后挥手直接让婢女拽住太妃，亲手拿着毒酒往太妃身边缓步走去，“即便明日太子不再是太子，你也等不到那个时刻了。”说着，一手捏住太妃的下巴，伸手将毒酒往她嘴里灌去。

不管如何，今日她来，就是要这个女人死在自己面前。

太妃淡然地看着太后凶神恶煞的面孔，风华绝代，神色安详。将这一世所有的心机用尽，她已经为她的翼儿做出了最好的安排，即便是今日死在这里，她也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