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已经蹭了进来，冰冷的身躯终于感受到了丝丝暖意。

沈翎玉被他这么一闹，脸色更红了，看着对他好似极其信任和依赖的莫苍生，虽然知道不对，但他还是想问：“你是炼天魔尊的炉鼎，那你是什么样的炉鼎呢？”

他对炉鼎的了解都是浮于表面的，他问这个只是出于担心，他害怕莫苍生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了，炉鼎都是被采补的，莫苍生说不定已经身体亏空了。

但同时——

他还是抱有一丝期望的，莫苍生的容貌出众，或许魔尊舍不得采补他，只把他当成暖床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

至于双修，那是不可能的，莫苍生就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双修一种高效的修炼方式，双方都能够得到极大的好处，却需要双方心意相通，互相信任对方，神魂相牵。

沈翎玉是不重欲的，甚至他就没有这种世俗的欲念，他一心只有修炼，然后摆脱控制，向沈家复仇，但是其他大部分修者可不像他这么清心寡欲，特别是魔修……

听到沈翎玉这样问，莫苍生一愣，这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他就没有去了解过炉鼎种类，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剑道神尊》这本书中，还给炉鼎分类了啊，果然是爱打擦边的点家文，也不知道这种分类是什么样的，他编也编不出来啊，他当初看文的时候也没注意到关于炉鼎的设定。

他抬起头，说道：“师尊，你怎么这样问我啊？”

先把问题抛出去再说。

他紧紧捏住了手下的被子，眼中的泪水又再次摇摇欲坠，整个人看起来好不可怜。

沈翎玉看到莫苍生的脸色倏地就苍白下去，眼眶又红了，自知失言，他在心里酝酿了一下，该如何安慰莫苍生。

没有等沈翎玉回答，莫苍生就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炉鼎。”

停顿了一会儿，莫苍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姿势，脸颊贴着沈翎玉的肩膀继续说道：“炼天魔尊只是跟我说过，我只需要听他的话行事，别的事情我一概不知道。而且我也逃脱不了他的掌控。”

“可是，我遇到了师尊你，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总有一天，我会找准机会逃离他的魔爪。”

莫苍生的手不受控制地紧紧握住了沈翎玉的手，他的手冰凉至极，但是一双眼眸满是坚定之色。

他不禁觉得他真的是演技一流，循序渐进，毫无破绽呢。

沈翎玉脸上看不出情绪，他也没有问炼天魔尊派莫苍生到他身边到底所谓何事，无非色-诱传递消息罢了。想起之前他的那位破尘圣宗同门剑修曾经说过，炼天魔尊是戴着一张面具的，他如果想要莫苍生永远留在他的身边，那么他就要尽可能的了解炼天魔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继续问道：“炼天魔尊好似是戴着一张面具的，他在和炉鼎……的时候，看得到他的真容吗？”他在问这句话的时候，把某些词汇直接过滤掉了。

莫苍生听到沈翎玉这样问，脸上浮现一抹痛苦的神色，他说道：“没看到过，我猜测是因为炼天魔尊长得很丑，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容貌。”

沈翎玉若有所思。

莫苍生见他不说话，他接着说道：“炼天魔尊是这一方天地中最恐怖的存在，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师尊，我害怕我会连累你。”

“我自小就出生在魔宗，一直以来，我都是被利用着长大的，我并不愿意，但是，如果不这样做，我就活不下去，所以，我才不得已屈服于他，做了他的炉鼎，但只是他一个人的炉鼎。”

莫苍生沉浸其中，没忍住继续表演下去，没办法，剧情一般都是这样发展的，话出口后，他才惊觉，他就是炼天魔尊啊，他这么说他自己，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不过嘛，他是已经下定决心要隐瞒沈翎玉一辈子的了，他不会让沈翎玉知道真相的。就算沈翎玉知道真相了又如何？他有的是办法让沈翎玉对他心生怜惜，从而原谅他。

“你们……具体是怎么做的？”沈翎玉叹息一声，终于还是把他最想知道的事情问出口了，他怀疑炼天魔尊的大名就是那个“男主”，之前莫苍生喝醉后，好似就是把他当成了那个“男主”的替身。

他可不信莫苍生之前那番想要逃离魔尊身边的言论。

他曾经深深感受过绝望，那种恨之入骨，想要逃离的情绪不是这样浅显的，是无望的空谷深渊，带着苟延残喘的挣扎，想哭却发现根本没有泪水。

莫苍生瞪大双眼，他没有想到沈翎玉会问他这些。

偏偏沈翎玉表情仍然是清冷的，好似纯粹就是好奇，甚至还是带着某种学术性的探讨意味，只不过在他低头的瞬间，在黑暗寂静的环境之中，碧眸里闪过一抹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