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是个黑·切·白(39)
她直直地盯着白芨,终于,落下眼泪来。
那双眼睛里,有着无比沉重的哀伤与无助,满溢而出。
她扭曲着,嘴唇努力地翕动着,终于,发出了声音。
“……救……救我……”
她吐出声音,每一个字都缓慢而艰难无比。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不住不住地往下掉。
“救……救……”她艰难地发出声音。
白芨看着她。
还没等她说完,白芨忽然伸出手臂,一把抱住了她。
白芨将凌月婵抱进怀里,安抚地轻拍她的脊背,抚摸她的头发。
“不要怕。”她轻声地安慰她,道,“我都听到了,我都知道了。放心吧。”
她将她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不住地安抚她。
“放心吧,很快了。我马上就会救你的。”
凌月婵的身体颤抖着,泪水落在了白芨的衣服上。
她颤抖着,颤抖着,不住地哭泣。
正午时分,是蛊虫最弱的时候。此时,如果中蛊者精神意志很强,就有可能很短暂而有限地冲破些许蛊虫的桎梏,表现出真正的本性来。
是以,白芨得以直面了凌月婵的痛苦。
原来,她,或者说是,她们,一直都是如此的痛苦。
她不知道。她一直都不知道。
如果早知道她们有如此痛苦,白芨一开始就不会考虑只用镇心蛊脱困。
凌月婵一直颤抖着。白芨感觉到,在自己的肩膀附近,有一小块地方被洇湿了。
温热湿润的触感透过衣服,紧紧地贴在白芨的皮肤上。
白芨改变主意了。
她等不下去了。
白芨抱着凌月婵,一直等她稍稍安定才松开。她拍了拍她,扶她坐下,将她安顿好,便转身向厨房走去。
白芨在厨房中找了一圈,想要找到花雕酒,却没能找到。她便挑了个坛闻着香醇的,捏碎一枚蜡丸,将蛊混了进去。
不是曾经打算过的镇心蛊,是情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芨封好了酒,走出了厨房。
经过凌月婵那里时,白芨看到,凌月婵还坐在远处,正看着她的方向,脸上泪痕未干。既然没有对她表现敌意,大概还没有从一时的理智中完全脱离出来吧。白芨便向她笑了笑,道:“放心吧,马上就好了。”她晃了晃手中的酒坛。
说完,她便拎着酒坛,走去了大殿。
大殿中,喻红叶正坐在榻上。有女子围绕在他的身边,给他敬酒,正如当初白芨第一次见到喻红叶一样。
不同的是,他的表情再不复当时的慵懒,反倒有些暗淡。他默默接过酒,喝了一口。
白芨走入了殿中。
一见到白芨,喻红叶愣了一下,表情竟骤然鲜活了起来。
“嗯?怎么,这么快就消气了?”他不由勾起唇角,站起身来。
“喝酒吗?”白芨晃了晃手中的酒坛。
“喝,为什么不喝?”喻红叶笑起来,迎上前去,接过了白芨手中的酒坛。他打开嗅了嗅,道:“这个没什么好喝的。我去给你拿坛花雕过来。”
“不用了,就这坛吧。”白芨道。
“不喜欢花雕了?”喻红叶挑挑眉,问道。
白芨是暴露过自己对花雕的强烈喜爱的。如果此时还坚持拒绝,可就真的太不像她了,恐怕会令对方起疑心的。
白芨犹豫了一下。
还没等白芨开口说些什么,凌月婵忽然走入了殿中。
喻红叶抬眼看了凌月婵一眼,微微皱眉,问道:“哭了?”
确实,凌月婵的眼睛红红的,很明显能看出才刚哭过。
这显然让喻红叶感到有些愧疚。他对凌月婵挥挥手,道:“是爷错了,爷不该发脾气。过来。”
凌月婵便走了过去。她红着眼睛,主动开口,道:“我知道错了。”说着,她从喻红叶的手中接过白芨拿来的酒坛,又从榻前的桌上拿了两个酒杯,倒上了酒。
“我给你赔罪。”说着,她将一个酒杯递给了喻红叶。
永远骄傲的凌月婵,几时主动向人赔罪过?
见她这样,喻红叶越发感到愧疚,哪里会不喝她敬上的酒。
“倒也不是你的错。说到底,还是爷的错。”喻红叶道。说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白芨看着凌月婵,感到有些意外。
这个……应该不是巧合吧?
绝对不会是巧合的吧。
白芨忽然意识到,也许是因为才刚刚“醒来”过,凌月婵恐怕还留有一点点能够控制自己的能力。见白芨承诺会救她们出去,又见白芨马上去厨房拿了酒,她便猜到白芨在酒里放了东西,所以特意过来帮她。
她没办法说出不合情蛊规则的话,却似乎能够依靠还残留着的一点点理智,顺着情蛊的规则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