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盟主是女郎(72)

作者:安徒僧 阅读记录

白鸩并不想向他解释太多,于她而言,波旬不过是个棋子而已。即便没有他,在她原本的计划中,这些人也难逃一死。这个计划十年之前本就该开始了,若不是十年前那一战,导致她重伤久久不愈,根本不会拖到现在。

她要让她的授业恩师,昆仑派创派以来天资最为卓越的掌门郁霜衣看看,即便被逐出师门,她也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开宗立派,成为一派掌门。

到那时,她想知道她是否还会认为她“轻狂自傲,眼高于顶,不堪重任”;她想听她亲口说——是她错了,她当年不该因为一时之怒将她赶出昆仑;她还有千般想法,迫不及待地要在功成名就之后,将自己的荣光捧到恩师面前。

只求她能再看一眼。

十年了,昆仑的风雪愈积愈深,终年不化,南方的春草几度枯荣,生生不灭,有些记忆却愈发清晰。

昆仑山上常发生雪崩之灾,因此日日有弟子值守摩云台。那日她与曲郎在房中私会,本该轮到她值守摩云台,但她却将此事扔给了一个刚入门的弟子。那弟子贪玩,摩云台高卧峰顶,只有他一人,便耐不住孤独偷偷溜了出来。以至于雪崩之时,竟无人知晓并通知山下居民,数千百姓与昆仑弟子丧生。

师父得知当日值守摩云台的是她,直接提剑去了她的房间,自然撞破了她与曲郎的私情。她寒着面色,连看也不看她,当着众多弟子的面冷冷地给她下了定论:“白鸩为人轻狂自傲,眼高于顶,不堪重任。”

她还想说些什么,刚喊了一声“师父”,便被打断了:“你以后不必叫我师父,我也没有你这个徒弟,你且下山去吧。”

就这样,她被赶下了昆仑,从始至终连她师父的正脸都未见过一面。不久后,她便听说曲郎也被师父所杀,心痛至极的同时,也恨师父如此绝情,半点不讲多年的师徒情面。

她一直都知道她师父厌恶男人,所以不许门下弟子耽于儿女私情,从而忽视修行。因此,白鸩认定,师父是因为她与曲郎的私情将自己赶出师门,继而对曲郎痛下杀手。

可曲郎于她而言与别的男人不同,她年幼时便已与他相识,虽知道他是因为父亲的嘱托才常常来昆仑探望自己,但这个男人风姿出众,对自己又温柔宽和,于剑道一道上更是天资卓绝,当世无人可匹。她青春少艾,喜欢上他也是顺理成章之事。况且,若不是她几次逼他,曲郎也未必会答应与她在一起。

因而在她看来,曲郎在这件事中最是无辜。

可那毕竟是她师父,她又如何能向恩师报仇?

加之她被逐之后,昔日许多武林同盟对她冷嘲热讽,她一怒之下大开杀戒,最后不得不远走苗疆。

如今回忆起来,昨日之事皆如大梦一场,恩怨是非早已在这十年的蹉跎中渐渐褪色。唯一令她耿耿于怀的,便是那日将她逐出师门时,恩师竟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这个念头一起,她便计划起如何能建立自己的门派。在昆仑之时,她偶然得知本派创派掌门曾在苗疆攀月山修行数十年,并为此处取名罗浮宫,在宫中留下了许多秘籍典藏,便一路寻到了苗疆,打算在此开宗立派。

然而苗人崇信姜央之神,奉蛊母为尊,她又不会蛊术,思来想去也只能以武力服众,若是谁不服她做蛊母,杀了便是。

她听说有个叫戚阿蛮的人,蛊术冠绝苗疆,便直接下了战帖,却不想第一战便受了重伤。

十年来,她一面养伤,一面筹谋,听闻红夫人的骷髅螣将成,便有些坐不住了。

这时,一个叫波旬的和尚不知从哪里蹦出来,说是愿意为她取红夫人首级,条件是待她成为苗疆蛊母时,以大祭司之位相待。

在她的计划中,她若成蛊母,苗疆便不需要大祭司了,但既然有人愿意来帮忙,且波旬的武功也不低,她也不介意假借他的手来除掉这些人。

但今时不同往日,苗疆大祭司天明可能就是恩师当年丢掉的那个孩子,她为恩师找到了心心念念多年的儿子,或许她会想起自己这个曾经的大弟子,愿意见自己一面。

既是如此,便不能叫恩师知道自己现在的筹划。恩师曾反复教导门下弟子,习武之人切不能恃强凌弱、滥杀无辜,若是让她知道了自己所作所为,恩师更是不可能认她这个徒弟了。

她知道波旬打算在地宫内动手,在天明离开后就动身赶往地宫,但一行人早已出发几个时辰,她即便是用上了轻功,赶到时波旬也已开始动手了。

白鸩放在波旬颈侧的手指稍稍用力,便能感觉到血脉在她指下搏动,她低声道:“你也算是帮了我不少,虽然现在不需要了,我也不杀你,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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