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瀚翻着数学课本说：“没空。”

“啊？瀚哥，你不是回到家了吗？”张振安看了眼之前的聊天记录。

高瀚用笔敲了下桌子：“我要看书。”

张振安怪叫一声：“哈？瀚哥，你来真的啊？你为了追顾同学这么努力吗？你在学校不是看过了吗？”

“我挂了。”高瀚说。

张振安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骂了一句“我去”，赶忙跟组队的队友说明情况。没了高瀚这个大神玩家冲砂在前，拿不到副本的首杀，队伍很快解散了。

高瀚说不玩就真不玩了，认认真真地翻看数学课本。

第二天早上，高瀚照例让司机开车到公交站，单手拎着顾瑶的书包，把她照顾得妥妥帖帖。

顾瑶同样没忘了他的那份早餐，小笼包加豆浆，这是顾母亲手做的，味道很好。

高瀚吃得很香，他很喜欢吃顾母做的早餐，有种无法形容的滋味，胸口暖暖的。

他的目光没离开过顾瑶的脸，看她吃得脸颊鼓鼓的，像极了小仓鼠，开始了一天的好心情。

连着几天看到高瀚翻课本，张振安确定他家兄弟洗心革面，努力学习，问道：“瀚哥，你写什么呢？”

“易错题。”高瀚头也不抬地回答，这是他特地给顾瑶准备的。

他的字曾下过苦功夫练过，写出来的字苍劲有力，和他往日懒散的形象有很大的出入。

张振安又问：“瀚哥，你为什么要整理这些东西？真的要考B大啊？”

高瀚搁下笔，意味难明地看着他：“你很闲？”

张振安紧张得直吞口水：“瀚哥，你不是开玩笑，打算来真的啊？”

他以为最不可能好好学习的瀚哥，突然变成了好学生，他有些难以接受，有种被兄弟抛弃的感觉。

高瀚皱了下眉头，反问道：“我当然是认真的，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那，那我怎么办？”张振安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瀚哥努力学习了，他呢？他该做什么？他很迷茫。

高瀚奇怪地看着他：“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你想做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不都是你自己决定的吗？”

张振安浑身一震，随后陷入了沉思：瀚哥喜欢上了顾瑶，他想要和喜欢的女孩子一起考上B大，所以他开始努力学习。那我呢？难道我要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的度过高中三年吗？

高瀚看着变脸的张振安，意味深长地说：“你的确该想想这个问题了。”

张振安陷入了沉思，他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父母是公司职员，家境条件属于小康水平，不好也不坏。

难得的是，张振安的父母非常开明，比起学习成绩，他们更在意的是独子的品行。他们从不强求儿子考第一，只希望他能结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开开心心地度过人生的每个阶段。

在如此宽松的环境下，张振安从不曾想过自己长大之后要做什么，毫无人生规划，他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天天上课，不能玩游戏。

他的父母知道张振安玩游戏，没拦着他玩，只规定他必须每天在十一点之前睡觉，生活费仅仅够他吃饭，没钱去充值游戏，别的就不管了。

张振安是懂事孝顺的孩子，他是爱玩游戏，但不是那种氪金的玩家，自家经济条件摆在这里，父母给的生活费刚好够他吃饭，充值了游戏就意味着他要饿着肚子。

他跟谢凡之流是不一样的，他无法心安理得地白吃白拿高瀚的东西，总会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回馈高瀚，所以高瀚才会对他另眼相待，选择跟他做同桌。

高瀚是钱多了不怕烧，但他不是人傻钱多的傻子，谁对他真心，谁对他假意，他分得出来。对待真诚的张振安，他是愿意拉这个朋友一把的。

至于谢凡，高瀚知道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嘴上没把门的男孩子心眼子比针尖还小，还特别爱妒忌人，屁大点事儿都能让谢凡患上红眼病。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高瀚看透了谢凡的品行，没多在意，在他眼中谢凡不过是同班同学而已，他的钱多的是，让谢凡偶尔占点便宜也没什么。

张振安想了一节课，下课的铃声将他从沉思中拽出来，看向仍在认真做易错题的高瀚，有些紧张地问道：“瀚哥，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你觉得你最擅长的事是什么？”高瀚搁下笔，侧头看向神情窘迫的同桌，

张振安想不出来，他对自己缺乏准确的认识。

高瀚看向仍在埋头学习的顾瑶，难得来了兴致，又问：“我问你的时候，你脑子里第一件冒出来的是什么事儿？”

“额……”张振安嘿嘿笑着抓了下后脑勺，挺不自在地说，“瀚哥，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我觉得我挺擅长传八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