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太太嗔怪地看了黄桦莉一眼：“这你都不知道啊，不就在咱们这排房子的最东边吗？”

黄桦莉：“跟我家就隔了一户？”

老李太太点头：“可不是嘛。”

接着老李太太又说：“你不打算弄个房子弄首饰店面吗？不如买刘素云的得了，也算帮她个忙，她正愁着弄钱呢。”

黄桦莉知道自己这三间房子值八千块钱呢，她虽然没看到那个刘素云的房子，但是在她印象里，她家这排胡同的房子就没有质量差的。

那照着自己家房子的价格估算，两间大瓦房怎么也得值上个五六千块钱，那么叫刘素云的那个姑娘只要两千块，确实是贱卖了。

黄桦莉也不耽搁：“李大娘，要不你带我去见见那个刘素云？”

老李太太刚啃完一个瓜瓤子：“得嘞，这就去，听说她在胡同卖西瓜呢。”

黄桦莉心里咯噔一下。

这帮邻里邻居也是爱看热闹，一听黄桦莉要从刘素云那买房子，一大半的人都跟着过去了。

果不其然，那刘素云真就是黄桦莉刚才在路口见到的卖西瓜的姑娘。

那姑娘年纪不大，五官端正，就是黑瘦黑瘦的，看身段年纪尚轻，可看眼神又好像是历经了风霜。

那刘素云见了一大帮人朝她那摊子过去了，麻利站起来：“李大娘，来买西瓜呀？”

说话间，这一大帮人已经到了西瓜摊前了。

李大娘先开口：“不买西瓜，买房子。”

李大娘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黄桦莉。

刘素云听了这话，又看了眼黄桦莉：“姐，是你呀，刚才你还在我这儿定了四个西瓜呢。”

黄桦莉笑了笑，见刘素云眼底有光，并没有大家说的那般苦命女人自怨自艾的神色。

黄桦莉问道：“我听李大娘说你要卖房子，就想着跟你打听打听。好端端的房子，为什么要卖啊？”

刘素云一听为了这，先是试探性问：“姐，你诚心买吗？”

黄桦莉点头：“是。”

旁边有邻居帮腔：“素云，这是咱邻居小莉，你可能不认识她，她可有钱了，刚花了快一千块钱买了个电视呢。”

黄桦莉也说：“素云，我也是诚心买房子，我就想跟你问问价，再也想问问你，好好的房子怎么就卖了？”

刘素云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黄桦莉，她见黄桦莉从上到下穿得时髦，不像是拿不出钱的样子，她这心底也就踏实了几分。

接下来，她一五一十地把买房子的事说给黄桦莉，她也是可怜孩子出身，从小无父无母，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到了年纪后和陈家的小子结了婚。

陈家小子借了小六千块钱开了个养猪场，不成想去年赶上猪瘟，猪都死光了，他那男人又出了车祸死了。

结果就是给刘素云留下这一个烂摊子，自己家男人没了，刘素云还背了不少的债。

刘素云说这些事，并没有表现得多可怜的样子，她像是说着别人的事，她边说还边拍拍眼前的瓜：“人这一辈子哪能一点苦日子没有呢，熬过去也就熬过去了，再说我现在卖西瓜也不少挣，一天好几块钱呢。”

黄桦莉听了刘素云之前那些遭遇，本倒感触不深，可是她见了刘素云那坚强样子，眼圈却有些微微湿润。

黄桦莉问：“你着急卖房子就是为了给债主还钱啊？”

刘素云轻描淡写般：“是啊，谁都有难处，我男人借了人家那么多钱总不能不还，再说那五千块钱也不是小数，我家现在惨了，我不能不让借我钱那几个人家也不好过啊。”

黄桦莉又问：“那你这把房子卖了，你住哪啊？”

刘素云倒挺乐观：“我都想好了，我卖了房子后就去南方打工去，听说南方那边的工厂不仅工资给的高，还提供吃住呢。”

明明她那日子都很惨了，可从刘素云嘴里说出来，反倒生活又给她开了窗一般：“那我在南方打几年工，钱不就挣回来了吗，我到时候回来把欠人那钱还完，还剩下一身本事呢，这不挺好的嘛？”

黄桦莉只是听着，半晌没说话，她背过身揉了揉眼睛，再转过来她就开口道：“你那房子在哪，我能去看看吗？”

刘素云见黄桦莉诚心，她从摊子移开：“李大娘，您能帮我看下摊子吗，完事你拿个西瓜回家吃。”

李大娘好心肠：“我不要你那西瓜，我帮你看摊子，你快过去张罗你那房子吧。”

刘素云轻快地从摊子跳出来：“谢啦。”

黄桦莉跟着刘素云，到了她那家里。

刘素云那房子是两件大瓦房，比黄桦莉家小了点，刘素云从屋里到屋外带着黄桦莉瞧了一圈。

刘素云说：“我那男人也不错，我俩结婚时候好歹还给我弄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