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茂成心想，他是个没用的人，如今被俘，也不知道他父兄会不会来救他。

卓倚峰令人将冉茂成带去了刑堂。

谢昭犒劳了一番精骑营的军士之后，便回到了帐中。

今日精骑营第一次出战，虽有损伤，可却也是收获匪浅。

他想着要不要扩大精骑营的规模，可转念一想，按照精骑营的配置，一人至少四匹马，人若增加，战马数量定然不够。

且精骑营能有今日这番作为，周靖北居功甚伟。千人的精骑营，周靖北能得心应手，可人若多了，周靖北有能否胜任呢？他虽相信，可如今朔州谢氏的将士仍有不少，他们是不信的。

谢昭扶着额头，他北地谢氏，有不少将才，如今分布在十六州。他本以为，虽不说个个都是好手，但也不是孬的。可如今，幽州马场一事，却让他的这份自信打破了。

案几上，呈放着一份案卷，关于幽州几处马场的案卷。

北地谢氏亦有问题。

“能瓦解谢氏的只有谢氏。”谢昭轻声呢喃着这句话，“呵！竟真的是谢氏吗？”

他该说，陆天师，到底是陆天师啊。

第51章 章圩一

归一看着户籍记载上的文字。

——薛正，寒族出生，祖籍潍州琅琊，生于沁州，家中父母早亡，妹妹薛氏。永和四年为沁州都监；永和六年任沁州都钤辖；永和七年，沁州兵乱渎职；永和八年，薛正一脉充入贱籍，男子流放，女子为奴。

“母亲曾说，她祖籍是潍州，但长于沁州。”归一道。

其实，薛正的妹妹薛氏到底是不是归一的母亲，还不能下定论，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啊！

“若真是这样，那薛姑娘便是你的表姐了。”南颖笑道。

归一点了点头。

“不若，你给婶婶去信一封，一来告知你已见过二师叔，二来，也将薛姑娘之事告知婶婶，看看，薛姑娘到底是不是你表姐。”南颖说道。

“应当如此。”归一肯定。

---

归一给薛氏去信后，南颖依旧对着案卷头疼，而文禾则是带着归一在沁州城中打探十年前一事。虽如大海捞针，但总归是一种办法。虽然他们也曾试过将韩少临约出来，再探一探他的话，但韩少临为人警惕，文禾也未能从他口中得知什么。

南颖总觉得她忽略了什么，可她就是没有找到。

谢昭的信，如约而至，上面讲述了他在朔州发现战马有失一事，同时也提到了他新练了一支精骑，主将是周靖北，周靖北为练兵去奇袭柔然了。

看到此处，南颖宛若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是了！她忽略了一个点，便是原因。

渤海为何会忽然发动战争？此前渤海与大楚已经签订了和约，安安稳稳过了六年了，没道理渤海会毫无缘由地进攻大楚。

南颖重新翻遍案卷，也没有找到答案，案卷中不曾记载的原因。

愁眉似锁，仿佛就缺了一把钥匙解开。

南颖趴在案几上，沮丧地把脸贴在这些案卷上。渤海发动战争的原因与十年前沁州战败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会不会二者之间并无关系，只是她想多了。

她提笔写信，将沁州之事如实告知谢昭。又想到谢昭提到幽州送到朔州的战马被普通马匹调换一事，顺便她便说了一嘴沁州巨定王恐私养马匹一事。

南颖将信纸收入信封，盖好火漆，便将信封交给了谢昭在沁州的人。

---

“你的意思是，当日渤海与大楚的一战，恐怕也有问题？”归一皱眉道。

文禾若有所思地看着案几上的这些案卷。

“边境摩擦，不论是在北地十六州还是在沁州，都是常有之事。”文禾温和地说道。

南颖却摇了摇头：“你也说是摩擦，可按照案卷，当日渤海是要与大楚有一大战。”

归一点了点头，他也看过案卷，确实如此。

“可是，自从永和初年，巨定王出使渤海，达成和议之后，沁州边境与渤海虽有小摩擦，但是却从未发生大战。”南颖说道，“便是小摩擦，有些也都有迹可循，可是这么一场大战，大楚甚至一度失去了沁州的大战，竟然半点原因都找不到，这不是笑话吗？”

“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文禾点了点头，“便如北地十六州，州城之外，柔然人时常侵扰边境村庄，一为震慑，二则是他们确实缺乏物资，想要在村中抢掠。”

归一沉默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来，咱们还得再找一找韩少临了。”南颖笑道。

如今总算不是没头苍蝇一般在沁州转悠了。

---

沁州素来是个风大的地界，尤其在东边儿，临海，不是狂风，但却也能把人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