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浮春(重生)+番外(35)

作者:我欲辞逆旅 阅读记录

他这一闹,博望侯府的声名必然下降,他兄长也将受尽议论。

“他,他强词夺理!”齐柯憋了许久,才说出这样一个词。

穆良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除此之外,齐小公子可有辩驳之言?”

齐柯已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既如此,以本朝律法、礼典,姚玉润确实未曾冒犯博望侯府两位公子。”穆良泽当堂便将人放了。

“我不服!”齐柯猛地回过神来,不服就是不服。他说来说去不过是血脉出身、高低贵贱。

“我等实在不明白,齐小公子不服在何处?”围观的寒门子弟多少有些气性,当日陈涉佣耕出身,尚且会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今寒门为士族所压制,多少真有才学之人只能为人幕僚,不能真正为民生做实事。

“尔等寒门,出身贫贱,我何故要与你们解释我为何不服!公堂之上,你们是个什么东西,在这儿质问于我!”齐柯道崔呈上前:“我倒要问问齐小公子,我这老书生可有资格?”

“您,您……崔先生,小子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要替这些寒门庶族说话。”齐柯不解道。

崔呈道:“我是在为公道说话。”

“万事皆有贵贱之分,公道上亦是!对这些庶族有什么好说公道的。”齐柯说得理直气壮。

这便是这世道,这便是世道上大多数的士族。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特权让渡出来。

南颖似有所感,她听着崔呈与齐柯的对话,她看着寒门庶族子弟脸上的不满。

有人在主导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有人在挑起庶族的不满,激化它,让这种不满为之所用。

南颖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隐约觉得,或许这和太初末年的权力更迭有关,和十多年前的国史案有关,和梁王谋逆案有关。

就像穆良泽所判,姚玉润所为不违律法、不违礼典.

她走出京兆衙门,严嬷嬷和连衷便已驱车等在外边。

“崔先生,此间事了,我该回齐云山了。”南颖不再探究崔呈究竟为何而来。

“替我问候姚真人。”崔呈道,他忍不住有道,“京中故人很是惦念她,万望她保重身体,总有云开见月时。”

南颖一愣。她从未听过她师尊提及京中故人,也没敢问过。

母亲告诉她,她只要记住,那是她师尊即可,不必探究她从何处来,有何背景。

而崔呈口中的云开见月又是何意?她摸不着半分头绪。

“公子,走吧。辎重的马车已在城外等候。”严嬷嬷道。

南颖拜别崔呈:“先生的话,晚辈会带给师尊的。”

崔呈望着马车远去,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先生是要回来了吗?”穆良泽换下官服,从里边追出来,问道。

崔呈看着自己这位学生:“人老了,总会想自己的本心丢了没。近来,我每念及此事,便寝食难安,我把我的初心丢了十多年。现在,该去把它找回来了。”

“先生,学生愿意跟随。”穆良泽道。他自为官以来,便以糊涂著称。这是他不愿卷入权谋。可是他心知,只要在朝为官,此事便逃不过。

崔呈道:“你须知,这不是什么万全的事儿。”

穆良泽道:“愚舟明白。”

“嬷嬷,咱们不走水路,水路太慢。”南颖道。

她惹了一摊子事儿,该去领罚。早些回去,领了罚,说不定还能赶上师祖讲道。

连衷道:“陆路虽快,但是近来各地接连灾荒,流民多,陆路怕是多波折。”

“京都到荥阳,官道多,我们注意在野行走便好。”南颖想了想说道。

连衷点了点头,便现行去安排了。

马车上,南颖问道:“嬷嬷,到底怎么回事?”

严嬷嬷道:“昨日姑娘被带走,连衷告知了忠勤伯,本来忠勤伯是要去京兆衙门把你带出来,但是谢世子将他拦下了。也不知二人说了什么,忠勤伯黑着脸走了。谢世子身边的卓先生,给姑娘留了一封信。”

“信呢?”南颖问道。

严嬷嬷拿出两封信:“一封是谢世子给姑娘的,还有一封是二皇子殿下差人送来的。”

严嬷嬷又道:“忠勤伯走后,谢世子只道,若想姑娘平安无虞,只需等着第二日衙门审案后,光明正大地从京兆衙门走出来。如此,日后姚玉润也不必在山上清修。”

南颖将谢昭的信置于一旁,拆开二皇子的信。南颖看着他的信,字里行间都透漏着他的无奈与担忧。

对于清河长公主的谋划虽知晓却无力阻止,对于皇家的纷争虽想远离却终究卷入其中。

二皇子言,他这一生,到底是生错了人家。若是在普通清流之家,想来他便可游历名山大川,不论是入观修行还是寻一书院做教习先生,都是远离权利斗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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