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我说的话都作数。”

“你说了什么？”

“嗯？”他微微皱起眉，随口嘬了一下她的指尖。“我说的话都不记得了？”

关向雪的脸一下又红了。

“记得了记得了。”

“那我说了什么？”

“额……”

看她有些羞又有些窘的不开口，他笑出声。“快起了，现在出去还能看见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和你分享日出。”

“是吗？”她被姜令夜拉着手拎起来，下了床却觉得腿脚一软，身体一晃有些头晕。她扶着额头。“这些天休息够了，为什么今天起来感觉好累。”

“嗯？”姜令夜走在前面。“你是不是睡着的时候偷偷背着我去爬山了？”

关向雪抿唇不做声。

他一回身就把她抱起来。“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期待我抱你吗？”

好……无赖啊……

姜令夜抱着她大步流星往外走，他知道该怎么离开，等他们重返地面的时候，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太阳还没升起，最东方的那颗星星还很亮，一闪一闪的。

姜令夜拉着她立在最高的那颗大树上头，整个灵谷都在脚下，一片翠绿之中可以看见红树的药庐和他用来种植的药园。丛林间绿意盎然，成群的小精灵穿梭其中，像一团一团细碎的光点随风游移飞舞。

清晨的风有些凉，也让人异常清醒。

关向雪低头看着两人紧扣的手，心中总有一种不真实的幻觉。

“冷吗？”他忽然问。

关向雪刚想摇头，他已经退后一步错身站到关向雪身后，用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手臂环到她身前。

他说：“这样就不冷了。”

天边飞过一群鸟，清澈的叫声响彻灵谷。

如果在地底峡谷的时候他们还能逃避现实放纵自己，那么今天日出的第一缕光就必须带回他们的理智。

回想起那些天，她曾经放纵自己的软弱、任性、无助、和对他的渴望。但现在她要将这些感情掩藏一部分，她有事情要做，她相信他也一样。

“姜七。”

“嗯？”

“姜七。”

“嗯。”

黎明时分，金黄色的光芒投向大地。它照见带着露珠的叶片，照见林间穿梭的微风，也照见两个相拥亲吻的人。

姜令夜伸手去覆关向雪的眼睛，她却将他的手拦下来。

她睁着眼，他也睁着眼。

她说：“以前太黑了看不到，现在有机会了，我要认真看一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要看你的真心。”

他笑，扣住她的腰身和后颈将她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灿若星辰的眼睛悄悄闭起来，长长的睫毛扫过关向雪的鼻梁。

晨光熹微，她说，她不后悔。

两人回到药庐的时候，小童抬眼看了一下就放行了。谁还能不认识那个就算戴面具也是气质卓然的人呢？

“两位要吃早饭吗？大人出去采露还没回来。”

“好，我们等他。”

小童点点头，不多时就送了两份早饭过去。姜令夜陪着关向雪在她的房间吃饭，吃完饭看着她把药喝完，并要求她上床休息。

她犹豫了。“还睡？”

他站在旁边看着她，认真思考了一下。

“唔，要不我陪你吧。”

第47章

灵谷药庐这么多小童来来去去，毕竟不如地底峡谷那样隐秘。要是真的让他爬上床来跟她躺在一起，关向雪多少觉得自己受不住别人的眼光。想想被人看到的时候，就觉得那人看过来的眼神一定会把她烧出两个洞。

她摇摇头。“你走吧。”

“真的让我走？”

她点头。

姜令夜说：“那我走了。”

关向雪嗯了一声。

窗外阳光正好，床边荡起微风。她忽然又伸手拉住姜令夜的衣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拽都拽了，总得说点什么。

“嗯……你有没有什么东西给我？”

姜令夜侧过头想了想，明白她的意思。

他抬手召出赤虹，那柄剑就立在空中。

“我平时没什么随身的东西，只有这个还能当得起信物两个字。”

关向雪：“……”

见过谁交换定情信物的时候，给一把剑？

她愣住了，姜令夜倒是一点都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他伸手拿过赤虹，蹲下来，把剑放在她的床头。

“你看，天下人都知道赤虹在五百年前被我抢了。这是个很有标志性的东西，别人一看就知道你与我关系匪浅，惹了你是要出事情的。比起旁人送一块玉佩送根发簪，我觉得这把剑更实用。”

关向雪：“……”

她觉得不太对，可她一时间找不出哪里不对。

“如果我带着这把剑招摇过市，说不定别人会觉得是假的，要么就觉得是我偷得，绝对不会认为这是真的赤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