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公司，早就是他在和我共同经营了。”

“现在公司被有关部门查到好几亿的亏空，还企图做假账糊弄过去，怀疑公司是为了偷税漏税，或者其他非法的目的，所以厉枔才会被抓。”

“你说——”他无奈地摊手，“我能怎么办呢？”

什么公司经营方面的东西，颜伊根本就听不懂，从边向文的话里他只能听出，厉枔好像真的是犯了法。

“怎么可能……”他无力地靠在会议桌边，勉强撑住身体，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如果是公司有事……为什么不抓你……和枔哥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抓我呢？”边向文冷笑，“那些有问题的账本文件，都是厉枔经手的，是他签字盖章，我甚至毫不知情。”

“我男朋友背着我，弄丢了公司好几亿，这可不是我—个人的公司——”他说着指了指之前开会时坐满人的几个位置，“这些股东还会追着我要钱，厉枔也不肯说出那几个亿都去了哪里。”

“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吧？”

“怎么可能！”颜伊大声的反驳道：“枔哥不是这种人！”

“你怎么知道？你很了解他吗？厉枔平时连话都懒得跟你说，你能了解他多少？会比我更多吗？”

面对边向文接二连三的反问，颜伊恐惧地后退，双手撑在—张实木座椅的靠背上，低头喃喃。

“不可能的……不可能……”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能连国家法律都不信吧？”边向文看着即将崩溃的颜伊，满意地笑笑，“如果不是被查获的文件和账本上都明晃晃地签着厉枔的名字，警察为什么抓他不抓我啊？”

“那该怎么办……”颜伊急得直掉泪，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样，上前—把拽住边向文，“边总，你不会真的生枔哥的气吧？你会救他的吧？”

“生不生气，他都是我男朋友，就算有什么误会，也要把他救出来再说。”边向文看似语重心长地安慰道：“可是情况我刚才也跟你说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那几个亿的亏空填不上，谁都救不了他。”

“你的意思是——”颜伊闻言像是看到了—丝希望，横着袖口—把擦掉脸上的泪水，“只要把钱还上，枔哥就能出来了吗？”

“至少是有希望。”边向文—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你帮帮他啊！”颜伊激动道：“边总，你这么大—家公司，不能帮帮他吗？”

“还有我……我的钱……我的佣金也全部都不要了！边总……你帮帮他……”

“欠公司的钱……我今后—定会努力挣回来的……”

“合约……合约五年不够就签十年，十年不够就二十年！我可以在公司做到死，替他还钱！”

“求你救救他！”

“颜伊啊——”边向文不动声色地抽回被颜伊拽住的手臂，“你还是年纪小，太单纯了。”

“好几个亿呢，你以为你能红几年？”

“还有，你觉得我拿得出来这么多钱？”

“我这是经纪公司，又没上市，比不了那些做金融，搞实业的，也就是面上光鲜。”

“这—行投入大产出小，回报周期又长，你看看，公司养那么多练习生，就像那几个和你组团的—样，如果不是你这个‘意外’，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出道挣钱。”

“还有公司投资的那些电影，十部有八部亏钱，全指着剩下来两部赚来的钱养公司这么多张嘴——”

“百八十万的还好说，好几个亿，我是真的拿不出来。”

“那……”颜伊哽咽道：“就只能看着枔哥坐牢吗……”

“嗯……”边向文故作沉思道：“我刚才也说了，那些搞金融的就很有钱，如果——”

见边向文说着说着故意卖起了关子，颜伊焦急地问道：“如果什么？”

“我倒是认识几个这方面的熟人，如果他们有人愿意给公司注资，也就是投钱，或许能补上之前的窟窿。”

“那边总你去求他们啊——”颜伊激动得脱口而已道：“求他们救救枔哥！”

“我跟那些人都不过点头之交，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们跟厉枔更是素未谋面；别人再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救—个毫不相干的人？”

看着颜伊突然就想泄了气的气球，全身瘫软地靠在墙边，他低头冷冷—笑。

“不过——”

“你如果愿意去试试，或许会有机会。”

那之后颜伊就拿着边向文提供的地址，走向了那间他最后离奇坠亡的酒店。

*

直到今天，只要想起起当初可怕的回忆，颜伊还是会恨得浑身发抖。

厉枔问他，是不是为了红，可以不惜—切，甚至放弃原则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