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书玉眯了眯眼睛，一瞬间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顾泽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他？

上一世，她是不是就是因为某个秘密，招来了冒牌货？

颜书玉瞳孔微缩，感觉接近了一个自己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

顾泽专心思索着措辞，因为签了保密协议，她不能讲任何和系统、重生、地府相关的话，只能努力编一个似是而非的善意谎言。

“我病着时，黄粱一梦，梦里过了很多年……我受高人提点学了一点东西，我就想试试高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颜书玉眼神古怪地问顾泽，“你说你做了个梦？”

顾泽乖巧点头。

“那梦里受高人讲了什么？”他看着顾泽虚握成拳的左手，就知道她要开始胡扯了。

颜书玉凑近，一根手指抵住顾泽的眉心，哼道：

“别想着胡扯了，顾泽，你是不是从来不知道？你心虚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左手就会不自觉虚握着。”

顾泽忽然感觉湖心亭的风变得有点凉了，她眨眨眼，脑袋没动，把左手伸到眼面看了看，“啊，哈？是吗？”

“你没有骗我呢？”颜书玉前倾着身，逼近顾泽问道。

他凑得有点近，能清晰看见顾泽的眼睫毛，看得见她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这样的心虚小动作，这样的神情，这样真实的顾泽。

顾泽伸出手，手握拳伸出小手指比了比给颜书玉看，“就只骗了你这么一点点。”

看到颜书玉狭长的丹凤眼里的不满，顾泽求生欲极强地用小手指勾住他小手指摇了摇。

“我发誓，真的只有一点点骗了你。我不能说，也不想骗你。”

“真的？”

“真的！”

她晃了晃两人拉着勾的小手指，像小时候那样拉钩钩。

颜书玉还是颇为狐疑，顾泽握紧了他的手摇了摇，看着对方的眸子郑重承诺道，“没事的，书玉，相信我。”

颜书玉这下更加肯定顾泽是有秘密瞒着自己了，但既然她不想说，那他现在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他便乖巧模样地点了点头。

只要这仍旧是我的阿泽姐姐，我心里就升起了无穷的勇气。

无论会有什么困难，我都愿意和她一起去面对。

“那我先去换身衣服了，该吃朝食了。”

顾泽有点不好意思，她才跑完步呢，就这样和颜书玉说了好一会话，太不像样了。

但是很舍不得，想一直和他说话才好。

她站起身，又问道：“晚一些，要不要来看我做吃食？我……嗯，书玉，你能帮帮我吗？”

“好啊。”颜书玉也站起身，随口问道：“帮你试试味道吗？”

“哎？你怎么知道？”

“顾泽，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味觉迟钝，吃不出好坏，品不出食材，你还不喜欢吃酸的，但是对甜的尚可……”

颜书玉每说一条，顾泽的眼神就亮一分，笑容就灿烂一分，最后笑得像个傻子。

“书玉，我……”

“哼，怎么？讨厌我揭你短啦？”颜书玉伸出手，朝顾泽比了个威胁的动作。

顾泽摇摇头，心像是泡在温水里，暖洋洋的。

“我原以为我已经十分心悦于你，但现在，我发现我比以前还要心悦于你。”

“说……说什么胡话！”

颜书玉脸颊顿时滚烫，又开心又有些不好意思，“快走吧你。”

目送对方没走多远，一身妃色半臂，湖色裙摆的高挑女人又气喘吁吁地小跑回湖心亭。

“怎么了？”颜书玉不知所以。

顾泽折回来完全是情不自禁，憋了好一会，才期待地伸出小手指，耿直地问：“书玉，等明年开春时，和我成婚，好吗？”

颜书玉的脸腾一下全红了。

哪有，哪有和男儿家商量这个的道理！

再说了，他，他什么心思，难道顾泽还不明白吗？

他这会儿倒是完全想不起，自己前一会还怀疑许多，心里天人交战。

顾泽的手指还举在半空。

颜书玉顶着快冒烟的脑袋，心砰砰跳着，伸出手拉上对方的小手指。

这一刻，从上一世纠缠他到现在的坚固冰冷的心结。

那些不明真相的日子里，怨恨，不解，难过，伤心。

那些确认了猜测后的愤怒，无助，彷徨，和漫长的等待。

如今终于重新逐渐溶解。

他笑着点头，眼里泪花闪烁。

这一笑，正中红心。

少年郎狭长的丹凤眼里都是暖暖的羞涩笑意，“好，那我等你啊。阿泽姐姐。”

顾泽是一路傻笑着回到院子的。

沐浴更衣，用过朝食后，顾泽便开始着手准备做冰食。

材料她早就列了单子，让茯苓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