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潘垚和秦风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开始就地用大巴掌拍自己身上的衣服，昨天上午他俩在外面顺手救人时滚了一身的泥，虽然知道他们队长有点小洁癖，稍微处理了一下才上的车，但条件有限，衣服上还是很脏。

现在衣服干了，反而好处理一些。

他们扑簌簌拍下来很多尘土，翻腾在他们周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在空气中舞了很久才缓缓落下去。

还好宗元嘉眼疾手快，在拍灰之前直接跳到了岑队长身边，要不然肯定被兜了一头一脸灰。

四个人坐上了车，就开进了s市，找了一家偏僻的小超市就进去看看有没有物资，顺便运点回基地。

潘垚留在外面守着车，怕被人撬了后备箱偷东西。

一般的物资偷了就偷了，但此次后备箱里有变异植物的植株和种子，出不得差错。

三个人拿了东西刚出超市正往后备箱里放，就听见潘垚在前面大吼：“抱着孩子往我这边跑！我能救你们！”

宗元嘉把怀里的东西往后备箱里一怼，和另外两人一起探头看过去时，也就一秒多的时间，潘垚已经跑出去三十米。

远处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分别抱着一男一女两个约莫两三岁的孩子，踉跄地往这边跑。

身后追着一个丧尸，看速度比昨天的快了不少，眼看着就快要追上了。

那男人把怀里的女孩子往身后一扔，死命往前跑。

那丧尸对着那女孩的肩颈处就是一口。

下一秒，潘垚赤红着眼睛，大吼一声，一脚踹翻了那丧尸，反手一手肘砸上了丧尸的额心，同时把小女孩抢了出来。

宗元嘉形容不出心里的震惊与恶心，快步跑上去，身后秦风的声音响彻这条街道：“我操/你妈的！这是你的小孩你就这么扔了？！”

潘垚把不断痉挛抽搐的小女孩抱在怀里，死死按住她颈动脉处的伤口，回身冲到宗元嘉面前：“快！看看还有没有救！”

宗元嘉立刻释放异能，女孩脖子上的伤渐渐好转，但不断向下蔓延的青灰却止都止不住。

两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潘垚抖着手，连小女孩都抱不住，两人把她放在了地上，让她靠在潘垚立起的腿上。

小女孩虚弱地笑了一下，懂事道：

“哥哥，谢谢你，我不怕的。”

“我马上就可以见到阿婆了。”

“我最喜欢的阿婆。”

“你杀了我吧，不然我就会变得丑丑的，阿婆就认不出我了。”

她抬起手，把手里捏着的打扮得很好看的小娃娃往潘垚怀里一塞，闭上了眼睛。

潘垚咬着牙，托着女孩后颈的手一动，她就没了声息。

一滴泪掉在那个干干净净的娃娃上，沉重无比。

他把女孩交给宗元嘉，一阵风似的冲回那男人面前，拽起他的衣领，把他勒得几欲窒息：“我说了我能救你们，你为什么要把孩子扔了，你还是人嘛！”

旁边的女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掐住潘垚的手臂，尖利地喊道：

“哎，你给我松开！”

“我们自家的人，关你什么事！”

“你们是异能者吧，异能者不能伤害普通人！”

“我们是普通人，哪能自保，带着孩子勉强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周围的空气隐隐沉凝，宛若实质的透明精神压力汹涌而来，震慑着那一男一女，他们的大脑尖锐地一疼，再也没有力气说话。

岑队长收回自己的精神力，瞥了他们一眼，喊了声：“小垚！”

潘垚听见队长的声音，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才松开了男人，扭头就走。

宗元嘉和秦风把女孩的尸体处理好，这才回了超市处。

此时潘垚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在末世中摸爬滚打的人，再黑暗的人性、再惨烈的场面都见过了一二，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被锻造出来了。

不坚强的人，抑郁、自杀、吸/毒，报复社会……也活不到现在。

只是终究有些意难平而已。

潘垚把那个娃娃挂在了后视镜上，及时做了情绪上的自我调整。

等到众人搜罗完食品、药品、日用品、快消品、衣服等东西时，他面上已经看不出异常。

这一片的电缆被破坏了，晚上没有灯，等到六点天快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四个人找了个小剧院，席地而坐在舞台上，开了个便携式照明灯，开了四盒自热小火锅。

宗元嘉借着暗淡的灯光仔细辨别着上面的数字，生产日期2037年1月17日，正好是在末世开始前两周生产的；保质期6个月，末世目前已经持续了一年左右。

宗元嘉：“……这个都过期六个多月了。”

秦风伸手来拿：“你不吃给我。”